这桩事的确是燕帝不厚，可为帝王，起选择来，哪有什么“厚”可言。

晋国公虞翔乃是三朝元老，对大燕一向是忠心耿耿。也正因如此，先帝中宗皇帝才放心晋国公世虞涌驻军陇西，这一驻守便是十数年光。

燕帝便是想借由晋国公府案，教会李梵清这一，若她能领会这一，也便有了帝王的资格。

可是站在燕帝的角度，分化兵权只得徐徐图之，谁也不能担保虞涌会否因燕帝夺权而奋起反抗。所以，哪怕虞涌的反叛乃是有心人的陷害，燕帝也依然选择了顺推舟。

其实不止是李元甫，满天的人都觉得这桩案断得太过草率，都觉得以晋国公府满门忠烈，虞涌不该有反心，定是被人陷害。

燕帝：“她这三年过得虽是七八糟，但好在人不算糊涂，也确实有了。”

只是不想，最后虞涌在陇西还是起了反心，晋国公府一夕之间便因此倾覆。

同时，燕帝今日对李梵清的最后一问，亦是想

逊放浪形骸至今。那朕且问你，你如今想来，虞逊待你，同你公主府中那些面首又有何不同？”燕帝顿了顿，见李梵清依旧面有恍惚，又继续说来，“虞逊待你好，自是因为你乃朕与皇后嫡的公主，自幼极受。他接近你、讨好你，却不过是为他晋国公府求一护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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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清的掌心多了一的印痕。

离去时，李梵清拾起了地上自己方才遗落的赤金丹凤累丝嵌红宝石簪。步象殿后，她抬望见满天星斗，李梵清不由地又将金簪在手中握。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夜已沉，李元甫自云居阁回到象殿复命，被燕帝问及李梵清可有异状。

虞让对李梵清的迎合，实则也正合燕帝之意。虞让应是早就看燕帝恐怕虞涌在陇西势大，所以才主动讨好李梵清，也好让燕帝以虞让尚公主为借，日渐分化虞涌在陇西之兵权。

“公主沉默了些，问公主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旁的倒还好。”李元甫回想了一番，答。

起初，燕帝得知李梵清在暗中查探晋国公府一案，便留了心，并未加阻拦，甚至还在暗中相帮。燕帝便是想看看，以李梵清的能力，能探查到何程度。

燕帝拂了拂李梵清肩，接着：“裴积玉虽未坦言，但想来他定是因为知此事，才主动向朕求娶。如此想来，他待你的分确实也算不得浅薄。兴许当真如他所说，他慕你良久。”

只是不知为何，自燕帝登基之后，燕帝观陇西异动频频，密信中也屡屡提到虞涌似有不臣之心。燕帝帝王之心，自然不愿手握二十万重兵的虞涌在边境坐大，这些年亦在考虑，该如何分化虞涌手中兵权，除去这一隐患。

“你既已得知虞逊待你并非真心，晋国公府这桩案，你可还想再查去？”

燕帝的话意味，只是李梵清再无力去思。

李元甫最善揣度帝心，他自然知晓燕帝近来起了立李梵清为皇太女的心思。

李元甫想起晋国公府案，心中也不由叹惋。

燕帝知她今日备受打击，想来一时半刻也无心去思索这个答案。燕帝着李元甫将她送至云居阁“禁足”一月，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去考虑，只说一个月后再听李梵清的答案。

李梵清离开象殿前，燕帝问了她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