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倒是到李梵清不解了。

李梵清险些忘了，裴玦此人瞧着是端方君，光风霁月，可却是表里不一，实则是狡猾如狐，心思重之人。

李梵清脑袋一偏，摆个更加疑惑的表。其实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甚明白，这三年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裴玦大约明白，李梵清这些年来寻究底，一是因为她与虞让的男女之，李梵清不愿让他与晋国公府背上谋反的罪名；二则是因为她与燕帝的父女之，她必须证明燕帝并非不顾念父女分而有心置晋国公府。

霜雪，却不是寻常脂粉，想是不曾敷粉，乃是肌肤透来的白皙；李梵清额前未绘钿，如山写意画一般留白一片；她的眉亦是最寻常的蛾眉，细细弯弯的，让裴玦不由想起李梵清笑时的笑来；她的朱更是一脂未，却自然而朱，在她欺霜赛雪的面上犹如雪中一朵红梅。

裴玦自顾自沏了半盏茶，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他瞟了李梵清一，见她起伏得厉害，知她正极力克制心中怒意，正：“裴某猜想，公主想必是打算试探裴某一番，若裴某与公主之相同，那裴某与公主便可同行者。反之，若裴某恰好便是害逊之凶手，那公主自然……”裴玦没有继续说去，代之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在台面上，颇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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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你执念为何。”

裴玦明白，对李梵清而言，这并非是三言二语间便可参透的玄机。便是裴玦自己，这三年来行山踏，可依然有许多执念未曾放。

裴玦心知李梵清自己心也是一本糊涂账，这三年来过得也是浑浑噩噩的糊涂日，他不知他若是直接破，李梵清能否听得去。忽而，裴玦忆起上月在临淄王府时，他也曾试着劝说醒她，只是李梵清颇有些执迷不悟。

“我防的也不是你，是你父亲。”裴玦虽是少年大才之人，可也不至于三年前便在朝堂之上搅风云。李梵清只是怀疑过，裴相或许与此事有关，而裴玦则是那个知人。

二人对视之间，李梵清终叹息了一声，挪开了目光，死死攥着拳，尖的指甲将掌心都了印。

“无妨，来日方。”裴玦启，缓缓安她。

李梵清几乎是从牙里蹦了这几个字，却还挤来丝笑意，说：“本怎会。本，大人有大量。”

李梵清看向裴玦底，她的神似乎在说，为何裴玦要将这件事拆穿。她自然是直接问过燕帝的，只是燕帝这些年来一直避而不答，只一味补偿她，这更让李梵清认为，晋国公府乃是受了冤屈。

李梵清一直是个人，裴玦从不否认。

“可公主可曾想过，不论此案有无幕，最终旨置晋国公府上的，不是旁人，是你父皇。公主为何不直截问陛？”裴玦破。

他挑了挑眉，悠悠：“公主莫恼，若非如此，恐怕公主还得继续猜忌裴某。”

“来日方？这是你这些年来悟的‘禅’吗？”她发

此刻，裴玦忽然想起年少时，少年人议起人何时最艳，有人曾说人自是宜喜宜嗔。彼时他不以为然。他一贯觉得，哪怕是国天香如李梵清，嗔怒起来也是难以招架，他瞧着都痛，更何谈欣赏其中艳。

可在裴玦看来，即使李梵清探清了所有真相，却也无法弥补她心中的那些裂痕，毕竟覆难收。

见她不答话，裴玦却也明白了几分，了然：“我明白了。”

但今日看见李梵清这副神，原本便胜霜雪的肌此刻更白上一度，如茫茫雪地笼上月；细如蛾须的秀眉几乎凝成了一条平齐的线，如一线平整的溪，而那双目便是泉；如梅的朱亦微微翘起，仿佛画卷中的梅缓缓立而绽。

裴玦心中某些想法，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