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清默然，叹：“你要知，外人可不论你与陈家郎君究竟是投意合还是利益驱使，他们只看结果。”

裴素素此刻也冷静了许多，说：“臣女自然省得。臣女不求嫁给陈家表哥，但求不要那代王妃！”

裴素素又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饶是地上铺了张波斯绒的地毯，李梵清瞧着也觉得膝盖一疼。

李梵清自然知崔妃那儿，除却是崔妃儿这一桩，还兼喜男，有龙之好，对那脂粉红颜从无兴趣。不过此事尤为隐秘，崔妃严防死守，不愿此等秘闻在外，李梵清此刻也不知，裴素素那抵死不肯从命的神，是否是因为知晓了此事才更加不愿。

李梵清素来是个心的人。总之，给裴素素另寻一门面亲事不难，但看一对苦命鸳鸯劳燕分飞她可不到，尤其是在她自己也经了一番天人永隔的伤后。

“本心里有数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梵清轻抬玉手，示意裴素素起，却见裴素素执拗，兰桨见状伸手去扶，连哄带说，好容易将裴素素扶了起来。

裴素素这才勉展颜，向李梵清连连谢恩，恨不得立刻给李梵清立个生牌位，每日晨昏均礼拜。

李梵清面厚，见裴素素乐得恩德，她也不去阻挠。陈贵妃与王夫人有求于她，目的不甚单纯，而她也并非不求回报，不过各取所需。

时近正午，观风殿正殿奏竹笙，响歌乐，舞姬腰肢如，袖似云，臂钏玎珰清灵。

宴酒酣，李梵清与陈贵妃同席而坐，居临，不时私语，言笑晏晏。

李梵清睨了一首第一席的崔妃，她虽年纪比陈贵妃小上几岁，但瞧着并不比陈贵妃年轻多少；且崔妃又不似陈贵妃般沉兼朴素，而是妖妖调调的，惯樱红、海棠红的颜，她今日的宝钿胜，金碧之，富丽更胜李梵清。

乍一看教人想起史书上妲己、褒姒那等祸国妖妃，仔细一想却不过是半老徐娘罢了。

李梵清把着手中玉杯，指轻叩，显些懒散倦怠。

“贵妃，你今日安排的这歌舞，看来不了公主的呐。”崔妃似笑非笑，话中带刺。因着燕帝将持牡丹宴之事给了陈贵妃，她自然心中有气，只是这气不可对燕帝撒，又非得排解一番，便只能对着陈贵妃怪气一番了。

李梵清在案轻轻握了握陈贵妃的手，：“只是想到上月在临淄王府的雅集，样确实比中的宴会要有趣得多。”

崔妃之女、信公主李玉清听罢前一亮，却也有些嗔怪：“这般有趣的雅集，怎地未给我帖？”

临淄王妃朱氏方才听得承平公主提了一嘴二月的雅集，登时便眉心一，心别是公主秋后算账，便竖着耳朵，警惕万分。却不想承平公主未怪罪，反倒是信公主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朱氏忙不迭站起，朝李玉清欠了欠，：“是妾思虑不周……”

李梵清有意帮朱氏解围，：“雅集自是求个‘雅’字，你一丫，只吃喝在行，你去了怕只能瞪罢！”

“那为何承平便可去？”小女孩，总有些不甘，而且在她里，她这亦是很不着调的，估计也谈不上什么“雅”。

李梵清轻轻耸了耸肩，：“我自然是带了人去的啊！”

朱氏也忙：“萧乐工的琴奏得极好，当日众人都是赞不绝的。”

萧冲乃是近来李梵清跟前最得的那位，众人多少都听闻过，他是因琴技卓绝而得了承平公主的青。

“呀，我听赓儿说，那日裴二郎也在，听说裴二郎弹得也是妙绝！”崔妃中“赓儿”乃是代王。若是平常，崔妃定然不会去损萧冲，损萧冲那就是打李梵清的脸，可崔妃有意讨好裴家，想替她儿娶裴素素，那自然也得捧着裴玦。

所以她这话说得也巧妙，只说裴二郎如何如何，未将萧冲与裴玦作比较。

“三弟倒是神通，那日都不在场，还能知晓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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