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过，她是否愿意？

沈五将晚宴时受的怒气全堆在霍黎卿上，“你有想过，这么晚来找我，被发现我会如何？霍小公爷，我人微言轻，被人发现定成通女—，我还有活路吗？”她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憋闷全都发—来，“你凭什么想来见我就行？你问过我愿意吗？”

这话对着霍黎卿所说，其实也是在怨崔宏瑾，凭什么，他以为，收到个香，就一定能代表她什么都是愿意的？

霍黎卿被兜骂了一场，愣愣站在原地，他只是想来见她，心里想着，也就这么了，从未考虑那么多。他阿娘不拘小节，连带着他也这样荒蛮生，对沈文舒说得一切，只觉陌生。

“五妹妹，文舒，你别哭啊。”

听到沈文舒嗓音里的哽咽，霍黎卿慌了神，“我走还不行吗？五妹妹，明日我走正门好不好？我，我一定不叫你受委屈。”

霍小公爷走了，这次一步三回，走得很不甘愿，但是后面他越说，沈文舒哭的越凶，他没了法，又是赔罪又是歉，最后走得颇不安心。

沉夜间睡得熟，并未发现沈文舒的异常，她坐在窗台，安静听着雪落的声音，冷风从窗里挤来，她想，总归要与崔学士说清楚，不能她生闷气，崔宏瑾还一无所知。

闭之前，她脑中兜转着崔宏瑾那只沾满污渍的棉袜，他曾不顾自己面，也要让她穿好鞋。

沈文舒知，这件事，她在心。

罢了，只这一次，她只原谅这一次。

……

翌日，雪的更大的，崔府门站着两个婆正等着她，一见她来，殷殷上来扶着:“沈姑娘来得早呀，老太太吃早饭还在念叨呢。”

领的婆一石蓝底儿素面妆坎，面上挤满和煦的笑:“五姑娘，大公让我们早早在此等候，他今日去城外接表姑娘，还说一回来就去老太太那里呢。”

沈文舒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崔宏瑾不在，那被人安排牵制的觉又涌上来，她低，在袖中掐了一把手心，脸上带一丝甜笑:“无妨事，总归今日来看老太太要。”

“是啊是啊，五姑娘善心儿，等过些时日，表姑娘过了门儿，也不知五姑娘有没有时间来吃酒。”

引路的婆是个多话的，跟在后的沈文舒默不作声，知这是崔家有人故意说给她听。

不等她问，那婆在前又说着:“五姑娘还不晓得吧，我们瑾哥儿，好事将近呀。”

“哦？我一直在里当差，倒没听过呢。”滴不漏的回应，恰到好的微笑，哪怕袖中已掐的手心满是指印，面上，沈五姑娘问得不急不躁，真像与她们闲谈似的。

引婆嘻嘻笑着，带着慨语气，“是啊，还是早些年定的，表姑娘去学香，这才耽搁了，这不一听闻要回来，瑾哥儿一大早就去接了。”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