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了，我至今还记得他把我捂后的轻笑，似乎我是个可以让人轻易得手的蠢货，他伤害我，欺辱我也笑话我。”

杏婶如此说着，几乎要把手心掐血来。

姜令窈微叹气：“婶，吃茶，我们慢慢说。”

杏婶摇了摇，被她这么一安抚，面上的表随之一缓，整个人也缓和来。

她继续说：“我再醒来，就是一破旧的屋舍里，我被绑在一张床榻上，手脚都不能动，上除了自己穿来的衣服，其他东西都不见踪影，我刚一动，边上就有人开了。”

“那是一个女人，”杏婶说到这名女的时候，神一便柔和来，她，“那女人声音特别好听，她还逗我，问我是不是醒了，怎么这么笨呀被抓了来。”

“当时我很惊慌，没有回答她的话，以为她跟那男人是一伙的，定是要把我拐去卖了。”

杏婶的声音越发温柔：“可当外面渐渐天亮，那小屋中有了些许亮光，我才发现她跟我一样被绑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哼小曲。”

“我们两个中间隔着木栅栏，看不清彼此面容，但光听她声音，我都能听她一定是个极的女人。”

“我那年不过二十，刚被抓时自是极为害怕，但一|夜过去，又看到了一样的人，倒是镇定来，开始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姜令窈看着她回忆中带笑的眉，便知那女跟她一定相互扶持，那女是她心中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

杏婶：“那女告诉我她叫秀红，被抓来三天了，这四天里没有人来送过饭，只是每隔两个时辰，那贼人来解开绳索，让她去边上的隔间如厕，每日只能得一碗，她才勉活了来。”

姜令窈此时全副心神都在杏婶上，听到此，她几乎已经肯定杏婶与十四年前的双尸案有关。

杏婶继续：“秀红是个好人，她特别乐观，看我难过还劝我，说她一直在找机会，即便不能逃一条命，也要跟那贼人同归于尽，不叫他好过。”

“可我却能听来，她已经是很虚弱了，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这样我们如何能打得过那贼人？”

杏婶叹了气：“但秀红却偏就不肯服输，尤其是当她得知我刚刚成婚，怀有时，她就越发持。”

杏婶说起秀红的时候原本已经冷静许多，可说到此，她中泪便又缓缓倾泻而。

“秀红告诉我，她是个|女，早就年老衰，时日无多了，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但我还年轻，我有幸福的家，有相的丈夫，也有即将生的孩，她想让我活去。”

杏婶如此说着，泪如同泉涌，怎么都止不住。

她也不打算止住。

杏婶说：“因为有秀红在，我没那么怕了，不过两个时辰之后，我就看到了那贼人。我听到他拿钥匙开锁，听到他轻轻走屋中，听到他嘴里哼着摇篮曲。”

“然后他就解开秀红，先赶她去如厕，待得秀红回来，他把秀红绑好，才过来动我。”

杏婶痛苦地闭上了睛：“一看到他，我就又开始害怕，我当时太怯懦了，我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逃脱，又为什么不当面骂他一顿，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许多遭受过极端伤害的人，最后能侥幸生还，都会在生还之后反复回忆事发时的细节，他们会止不住的埋怨自己，怨恨自己为什么会被伤害，为什么没有反抗，亦或者脆死了算了。

杏婶能如此顽活到现在，看起来也极是善良温柔，之前村就说过，她经常帮助村中的孤寡老少，她会如此，大抵同这位果敢的秀红分不开关系。

姜令窈低声安：“婶，这不是你的错，若换成是我，我可能也只会吓得躲在柜里，就连哭都不敢发声音。”

“我还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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