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段南轲并非东司房掌领，对于这个案他只是有所耳闻，并不清楚。

如此他便只能听姜令窈讲述。

姜令窈继续：“当时是一京中百姓的丈夫突然亡，我师父跟仵作登门调查，死者并无外伤，死者妻当时又说自己不在家中，带着孩回了娘家，都有证人证明，死者因何而死并不清楚，我师父在问过死者家属之后，以饮酒过度暴毙而亡结案。”

“当时的供很详实，无论是邻里还是家属，都说他们夫妻关系和睦，即便妻不好不了差事，丈夫也对妻关有加，勤勉工作养家糊，是邻里间有名的和睦夫妻，这况，妻确实不可能杀害丈夫。”

案复述到这里，段南轲一便回忆起看过的卷宗，他：“我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死者的弟弟发现定案之后，他的嫂带着孩不知所踪，死者家中所有财皆不见踪影，这才寻了关系找上了锦衣卫。”

“当时死者已经葬了，锦衣卫介重新开棺验尸，这才发现死者是中红毒而亡，毒应该在了酒里，以至死者死后面容呈现饮酒暴亡的样貌，因此并未以中毒定罪，但无论如何死者的妻都已经不知所踪，这个案便只能以你师父渎职来判。”

姜令窈，她叹了气：“正是如此。”

段南轲若有所思：“但你认为你师父不可能判错？”

姜令窈抿了抿嘴，她攥着缰绳，：“我之前也以为师父是当真误判，这里面或许还有锦衣卫的手笔，因为师父的能力，顺天府夺得不少功劳，屡屡被陛褒奖，锦衣卫会因此栽赃陷害。”

当着锦衣卫镇抚使的面，说锦衣卫会栽赃陷害，倒也很是大胆。

但段南轲却并未生气，他只是眯了眯睛，仰看向远方的白云。

云层得如同棉，飘在蔚蓝天际上，金灿灿的朝穿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

天地之间一片光明。

段南轲：“你师父对锦衣卫没有威胁，锦衣卫不会吃力不讨好，乔大人，若我说实话，你师父还不锦衣卫动手。”

“他一不是官宦弟，二非陛跟前的红人，不过一个从六品的推官，锦衣卫便是疯了都不可能找他麻烦。”

段南轲淡淡：“这是实。”

姜令窈沉默许久，才再度开：“我知，但师父被夺职贬谪，我同师妹心中愤愤不平，只能如此安自己。”

“段大人，我前些时候还安师妹我们定能给师父翻案，可今日却被当一。”

段南轲偏过看她：“赵大人说了什么？”

段南轲直接抓住要害，姜令窈如此纠结，定是赵喆同她说了什么。

姜令窈不自觉咬了一，把那莹粉红的朱咬一细细的印。

她：“可方才赵大人同我说，我师父就是发现并命名红毒的人，那么……”

那么他又如何会见面不识，甚至因为此案犯了大错，葬送了自己锦绣前程。

段南轲若有所思：“乔大人，令师可有同你说过此案细节？”

姜令窈摇了摇，叹了气：“未曾，我跟师妹他都不曾说过，只是在罚令来之后，他同我讲不要替他翻案，他心里有数，早就好了打算，此番虽要贬谪甘州，但他若好好为官，并非不能再升迁回京。”

段南轲心中一动，他不动声地问：“你师父贬谪去了甘州？路途倒是极为遥远，也颇为苦寒。”

“正是如此，师妹才整日惦记，心中颇为不甘。”

姜令窈如此说着，她又岂非如此呢？

两人一时间沉默良久，待渐渐行至渔村之前，段南轲才低声：“待得回去我调取卷宗看一看，令师的案到底为何。”

姜令窈其实不过是心绪难平，边只得他一人，便忍不住倾诉来，却未想到段南轲竟把此事放到心上，愿帮她调档查看。

这般温柔来得猝不及防，令姜令窈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答，好半天才反问：“你想要什么？”

如此说着的时候，姜令窈把偏向另一侧，好似在佯装赏景，就是不肯回看一段南轲。

她会如此回答，段南轲早就已经猜到。

姜令窈在外人面前肆意妄为，虚荣乖张，其实却防备很重，她不相信的人，轻易不会卸心房。

她似乎也不信天底可以有白来的好事，可以有无偿的帮助，亦或者有不算熟悉的“朋友”替她费尽心思。

段南轲看着她圆泛红的耳坠，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轻咳一声，很是吊儿郎当说：“实不相瞒，之前为了给我夫人撑面，回门时往岳家送了不少，如今我的场空空如也，我心里着实难受。”

“乔大人要是过意不去，不如送我几匹？”他声音油腔调，眸里却有细碎的笑意，“亦或者大人同我夫人说一说，多给我拨些银，我好经营场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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