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上的杂志成了摆设，严厉的家教也不允许闻雁书掏包里的手机避开对方的直视。

冗的一段沉默过去，钟白英说：“怎么不和乘衍一起来？”

闻雁书说：“他要上班。”

钟白英抚了把无名指的婚戒：“怨我在工作日喊你来了？”

闻雁书用余光扫视着每一个可能会走过来的服务生，心急于心和咖啡怎么还不端上来：“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但他的神无法分散太久，谈时不专注于对方的神会得来他妈的一番说教，闻雁书搬路上想好的一措辞：“就算你今天不喊我来，我原本也打算差完回来约见你的。”

“雁书，你是我带大的，你一个神我就知你的话是真是假。”钟白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右手边的杂志，“这一本往期的香栏目不是惯例会刊登纳斐利的新品设计吗，这一期怎么没有你的作品？”

尽问题刁钻，但闻雁书总算找着机会让目光从他妈的脸庞挪到这本杂志的封面，再从着杂志的手集中于那枚钻戒上。

钟白英是二婚生的他，但他爸跟他妈的前一任丈夫一样不住半，为了免遭议论，他妈没有选择再次离婚，而是藏起一切家污垢假装太平，然后把栽培重心全倾倒在他上。

闻雁书常常觉得他妈很不幸，可越大越觉各方面被制到完的自己同样不幸。

所以当初瞒着钟白英与郑乘衍建立协议的时候，闻雁书有解脱的快。

如果他妈每一期杂志都有订阅，就会发现上面的香页已经很久没有他的独立作品了，不过闻雁书没打算说实话：“我手上在设计的新香用料比较复杂，从预理到正的这个阶段大概要耗费半年到八九个月的时。”

“大概？”钟白英挑了挑眉，“雁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用这模棱两可的字，它们只会为你贴上‘不靠谱’的标签。”

恰逢上桌，闻雁书躲过一劫，毕竟小时候是他妈教他的，不言寝不语，席间说了话要面思过，哪怕现在大了，在他妈面前他依旧改不了噤声吃饭的习惯。

一顿午茶吃得格外压抑，等瞥见钟白英嘴，闻雁书也将杯底的一咖啡喝尽，意式缩最苦，也正好适合他在面对钟白英时不着痕迹地慢慢喝。

钟白英有司机来接，临走给闻雁书递了只纸袋：“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你应该不缺什么，我就随便买了。”

纸袋上印有品牌商标，闻雁书猜得价格不菲，他接过，说了句“谢谢”。

目送那辆载着钟白英的轿车拐弯后消失在街尾，闻雁书也上车，陷驾驶座里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