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尾，活跃的脑神经一遍遍为他复刻郑乘衍说的“喜”，却不知这从何而起，从何而，只觉得一切都太突然。

一截绒绒扫上脚腕，闻雁书低看见卡从床底爬来，他像寻到依附，不顾脏净把猫抱上床，关灯倚在它温的肚上。

被熟悉的气味包裹，闻雁书很快睡，他了通七八糟的梦，不知窗外雨停风平，也不知何时天光大亮，再醒来时是因为过于急促的敲门声。

见他睁了，卡噌地窜到地面，闻雁书还没来得及阻止，它就跃起来扒住把手，利用自重量将它扳来，无比熟练地开了门。

门外的郑乘衍衣着整齐，闻雁书无法用装睡逃避现实，坐起来推开上的被。

他习惯一声不响在调香室呆上一整天，也擅用沉默寡言规避不必要的人际往，却在这一刻想说什么打破僵局。

郑乘衍停在了他面前，他刚抬，对方给他递来一只亮屏的手机：“先接电话。”

是裴炀打来的，闻雁书接听着了床，他不穿着郑乘衍的睡袍在对方面前晃，借打电话的机会躲衣帽间。

“可算接了，”裴炀说，“周末睡过不是你格吧，你是不是想偷偷放我鸽？”

闻雁书读中学时跟裴炀是同桌，那会儿他周末不想呆家里，就跟裴炀约去麦当劳写作业，往往他早晨八多就坐在那儿摊开作业本了，裴炀快中午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结果书包一打开，里面就装着台游戏机。

说不上两人截然相反的怎么就了那么多年，连结婚对象都是裴炀给介绍的，那时他没当裴炀有多靠谱，谁成想郑乘衍方方面面都很符合他的标准。

闻雁书顿住游在衣架之间的手，瞄了靠门边的穿衣镜，卧室里已不见郑乘衍的影。

“我手机昨晚落客厅了。”闻雁书拿了件领衣，“你想上哪吃？地方你定，我来请客。”

裴炀说：“客气什么，我都订好座了，在河——”

闻雁书叹一声：“能不能换一个？”

“河餐厅斜对面的银杏饭店，”裴炀把话说全，“十二的位置。”

闻雁书将挑好的衣服搁沙发凳上，抬手解开腰间的带：“能提前一小时么？”

裴炀无语了：“你确定吗，现在都十一半了。”

闻雁书拿手机一看，屏幕上清清楚楚显示着北京时间11：31，拉信息栏还能看见来自裴炀的一堆未读，昨晚一时放纵，今天竟然把一整个上午给睡了过去。

电话结束后闻雁书快加鞭换好衣衫，郑乘衍的睡袍他先挂到了一旁，等晚上回来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