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不声音，鞭仍在继续。

小六儿似乎是咬着牙忍耐，霍燃看着这一幕，视线落到‘席常月’上，双目染上赤红，表逐渐狰狞起来。

一瞬，梦境破碎。

霍燃猛然惊醒，坐起，他仍在自己房中，梦境中现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睛酸涩得厉害，刀绞一般的疼痛仿似仍然残存在心间，如同附骨之疽。

霍燃艰难咽了咽，目光四一扫，蓦地落到自己撑在床榻上的双手上。

那只手骨骼分明，手掌宽大而有力。

霍燃垂眸，死死盯着。

就是这双手，亲手废了小六儿……

第三十二章

万金商行。

拍卖会如期举行， 众多早已汇聚南境的修士们纷纷于这一日涌商行之中。

照修为划分，低阶修士被安排落座于一楼大厅之中，依次往上。整个拍卖场从外看去呈塔型， 却在中间划开一半圆，方便阶修士们更好观看到拍卖台的全貌。

陆璟之则就是被安排在最一层的那一类。

霍燃等人即是随他一并了雅间，师徒几人于一间雅间落座， 一时之间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人中， 苏奕辙不是说话的，故而一直未曾开。

陆璟之为师尊，自是如无必要不会同徒弟们闲话，而白陌连则是有心神不宁， 前两日看到六师兄的事……他还未同二师兄与师尊说。

思及此，白陌连不自觉瞥了霍燃，但见后者眉锁，表十分沉重。

似乎从昨日起， 大师兄就是如此了。

白陌连神微暗，他不确定大师兄这番表现是不是和六师兄有关，但私心里，白陌连不希望大师兄过早明白自己的心意。

从上次大师兄睁睁看着六师兄离开也不阻拦， 白陌连便隐有猜测。

大师兄本没有认清自己的。

然这对于白陌连说， 是好事， 遂他没有戳穿。

而在白陌连心积虑希望霍燃晚一些明白自己心意的同时， 殊不知对方早已从一些零碎的梦境中获悉。

并且在获悉之后，立时又被另一件更为震撼霍燃心神的事件盖过。

他喜上了他的六师弟。

然而……

他也亲手毁了小六儿。

那个梦境是那样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这使得霍燃自梦以来都无法再直视自己的双手。

梦境中。

他用着这双手， 握着炼魂鞭， 一鞭一鞭，将六师弟一修为尽废。

午夜梦回，霍燃还能清晰回忆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这让他不禁为此颤栗的同时，又渴望了解到真相。

为什么……

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亲手废掉小六儿……他怎么舍得。

霍燃闭双目。

·

梦境带给霍燃的，不止是对自己上的明悟，更是为他上上了一层枷锁。

枷锁一日不除，他就不再同小六儿产生集。

至此，霍燃都还不敢相信，这个梦境是真的。

但心里的直觉告诉霍燃，这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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