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便回来了，在丘云那躺了几日才能起。”

停了一停，她转侧靠在栏杆，看他：“烧的是一座楼吗？”

顾衍的目光望着屋：“两座楼。”

“竹楼？”一句语调上扬的问句。

“竹楼。”一句肯定而缓慢的答复。

辛越顿了一：“还有什么楼？”

“还有一座绣楼，四层，当中囤着崔家的布帛。”

辛越回想了一，好似有这么个印象，在从遇着辛扬的院往竹楼走的时候，在两重石桥旁，是落着这么一座绣楼，环锦绕珠，门窗闭。

“那日夜里，倾整个天楼之力，只扑灭了一座楼，”顾衍缓缓了一气，侧了一她的脸颊，两个字像是从牙里挤来的，“竹楼。”

一座是竹楼，另一座是囤着千金万银，且能让陆于渊与顾衍在布帛市场上有一搏之力的绣楼。

会扑灭哪一座，正常人的心里不会作其他想法，但偏生陆于渊不是个正常人，火势绵延，燃得极快，所有侍卫提桶递，倾力救火，经过同样火光冲天的绣楼却没有一个人停，都用来扑了竹楼的火。

辛越目光望向天边，黑暮里尚留几缕浅金，终于一个关键：“你分明知天竹楼了。”

“你同我提过，记不记得？”

“……”辛越是真震惊了，“我什么时候同你提过。”

顾衍再一她的脸颊，换来她一记怒瞪：“忘了就算了，不过一座楼罢了，没烧成灰就当本侯可惜那些竹，你夫君的心还没这般小。”

辛越想到一件正事：“崔家的布被烧了，江宁布帛商的起势又少了一重阻力，你打算把崔记的门关到何时？”

“至少两个月。”

“这几日你将手的布帛放给两江布帛商了吗？”

“是。”

辛越思忖片刻：“可他们还是不踏实罢，有鱼和掌握钓鱼的法，是两回事。”

“很快便踏实了。”

她嘿嘿一笑：“前些日，你赏了黄灯一柄匕首，听闻她从崔家绑来一个老儿，这人是不是你的定心？”

顾衍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是，也是两江的定心。”

二人轻声细语，靠在钟神楼栏杆前，红衣玄袍，被夕光拉得温柔又多。

夜里，顾衍和辛越用完晚膳，漫步踱回了正院。

钟神楼好是好，但真是太静了，好似从穹盖一只透明的大钟，把钟神楼和尘世冷冷地隔了开。

回到熟悉的正院，才有重回纷呈人间的觉。

屋外红虬枝，柳絮重重覆地，莺来往，歌尽夜。

黄灯给室换了一盏灯，绘了男女游船图的淡粉绢纱罩在灯上，摇曳一派暧昧红光。

辛越忽然兴起，趴到顾衍锁骨上咬了一，齐齐整整一排齿痕印在上。

戏谑：“让我试试，你的心小不小。”

一，再一，一排往。

顾衍忽地把她翻过去，趴在衾被上，横过手抱她，声音喑哑低魅：“别的试不试？”

辛越突然受力，闷哼一声。

许久后模模糊糊地说：“你近来，左手是不是用得有多？那日，那日……嗯，持剑用左手，如今，碰……抱我也用左手。”

顾衍埋在她耳旁：“不瞒你说，我想练练左手臂力。”

辛越额上沁汗，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拼着一气反过来，一手撑着他，着气：“正好，我也想试试你右手臂力。”

顾衍笑笑，一滴汗滴她细腻的颈项：“如你所愿。”

一刻，帐的如锦重迅速划过，她被单手抱了起来，耸然受力。

“右手臂力如何？”

辛越几乎要魂飞魄散，糊不清地喊：“好，好汉放我来罢。”

“抱着不好吗？”

他单手托着她往浴池走。

“太多了……”

后来他说了辛越已经不记得，但这个夜里，顾衍很温柔，她时，抱着她。

从到尾，都在抱着她，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前后相拥，又慢又重地撞她时，发丝铺在淡金黄的衾被上，黑一片，就像泥燕搭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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