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来？你在说梦话？她是吾妻。”

陆于渊站起，小篷船发微微晃动，霜一圈紫。

“对，她是你妻，是四年前，你亲自送上死路的妻。别跟我说什么差错，无法万全，那又怎么样？你怎么不想想，天命让你们分开，如今你要把她留在旁，只会害了她，再一次，害了她。”

顾衍看向远，山峦沉在暮里，一片起伏墨浪，沉了一气：“我们的事不需外人置喙，我今夜来，是问你她的还有什么隐忧？”

“想知？”陆于渊手指左侧远，“我要崔家，要江宁，你给不给？”

再次横划一片，“我要八里廊，要三十八弯，要红河谷，要云边十六城，你给不给？”

顾衍冷笑一声：“你要崔家，要江宁，要天，一个要的就是辛越。陆于渊，你当我是辛扬？”

“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沉默片刻。

一盏小小的霜莲被推着，忽地碰在船，微薄之力撼动不了扁舟分毫，反而向后去，复又一片霜海中。

顾衍忽然：“她受不住槿上茸，我添一味小鸾黄为客，小鸾黄药霸，才能压住槿上茸的毒，同天蝉会否相冲？”

陆于渊很快问：“小日？”

顾衍。

陆于渊没有迟疑：“不会。”

二人再次陷沉默。

陆于渊忽然：“你当知九纱的药。”

顾衍敛眸：“嗯。”

“整整七十颗九纱，让她比常人更怕受寒，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即便如此，也不放了她？”

“不放。”顾衍抿着。

陆于渊凉凉：“有朝一日，她知此事，又是一重伤。”

“顾衍，四年前，剑是你刺的，那些人是冲你去的，她原本应该成了云城风沙中的一抔土，就冲这个，老看不上你，最不上她的，就是你。我不会看着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姑娘，继续待在你旁。”

“可她不你，陆于渊，她这辈都不会你。”

“但她跟我在一起很快活，”陆于渊不在意地摊手。

“再过个几年，你对她来说，也不过心底一个模糊的人影，想起来的时候疼一疼，但有我在，她会越来越少想起你，直到连你什么模样也想不起来。人要向前看，她了三年懂得这个理，三年后又被你拽回去，生生再把濒死的痛回味一番。顾衍，我给她快意人生，给她安稳日，让她少病少痛，你给她什么？”

顾衍寒声：“她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我给她什么人生，她自有自己的人生。你或我，不过是她其中一个选择罢了，她十五岁时选了我，二十一岁时选了我，她往后一辈，都会选我，而我，我不会让她觉得自己选错了。”

顾衍什么都给了她，可她呢，依旧活在自己肆意又天真的世界里，从未想过要把旁人给她的东西当成倚仗，唯一一次用起来时，还是为了三个人闯永夜底牢，得她浑不畅快。

人都向往世外桃源，而她自己，就活成了一个桃源。

顾衍摆了个手势，亭调转舟，顾衍今夜的目的只有一个，回：“告诉我……她的还有什么隐忧。这个国，不是我的，我不了主，换一个，我能主的，我给你。”

半湖粼光半湖玉。

静谧间，陆于渊脚的小篷船忽地向吃，夜空中一片幽蓝骤然腾飞，倏忽之间到了对面船上，以手为刃直劈顾衍面门。

脚小舟不住起伏微晃。

顾衍脚步未动，上半后仰躲过一击，横斜拍雷霆一掌。

陆于渊双手结，挡在前，旋飞起，扫他腹，衣袍猎猎作响。

顾衍握拳劈，拳势未收，直直击往陆于渊要害，陆于渊脚步轻，后退几步，踏在船首一蹬，借力回到了小篷船上。

船悬着的豆灯还在摇晃，瞬息之间，缠斗已止，快得像一场幻觉。

陆于渊忽然笑一声，从怀里掏一颗蓝珠，在夜光中激而去：“吃了它。”

顾衍抬手接，捻开外层一圈莹蓝，里一颗漆黑药，没有迟疑，即刻吞了去。

亭忧心不已，撑篙的手往前抬了一，不敢妄自开。

可一旁的辛扬早在二人动手时便了起来，着白七撑篙划过去，声嚷：“你傻啊！什么玩意，让你吃就吃啊！”

陆于渊斜睨一，似笑非笑，手里颠着一颗蓝珠：“你也要？”

辛扬上顾衍的船，仔细看他面，也不晓得是不是甚见血封的毒药，急忙他：“快快，抠来，对着他那张脸抠。”

顾衍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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