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想的是，这两日夫人好似在同对方抢夺时间一般，一时弃船，一时转山，将整队人换了一层，作镖队模样，还派八队商船客船到河混淆视线，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

但居然不一鼓作气，赶到曲横江渡，他有些不能明白这位主的心思。

辛越搁炭笔，发现亭竟在神，清了清嗓解释：“对方想不到我们走这条的，就算有人在山打探，以我们如今的样也能遮掩过去，毕竟，定国侯藏在一队镖队里由人护送，谁能想到呢。”

亭应是，反手关门时，听到侯爷问夫人，“东六营那些兵，的斗笠上，画的什么异兽？”

“啊，什么兽？”

侯爷再问了一遍，“嗯？什么兽？”

亭捂着脸跑了，脑里浮起来的是夫人提着朱笔，在一斗笠上豪气冲天地画个红圈，在红圈中写一个笔画复杂大字的模样，那哪是什么异兽，是鬼画符一般的“镖”字……

辛越到屏风后稍梳洗了一番，收拾净来时，见顾衍坐在床沿，握着一支火钳拨炭盆，丝丝气驱散雨夜的清寒。

她轻手轻脚依偎过去，顾衍伸手把她拉到两之间坐好，握着她的手一烤火。

双手手心朝着炭盆，手背贴着顾衍的掌心，后的人还有些微发，辛越浑也跟着起来。

她回转过，额碰上他的，自然地往他上一靠额，顾衍也往前微倾，落一个扎实的额吻。

辛越突然问：“你怎么都不问我，这两天如何安排，为何不照着你原定计划南行？”

顾衍别过脸清咳一声：“不必，你一定得很好。”

一定、得很好，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她自己都不敢说，辛越有些心虚，“若是我搞砸了呢？”

“如何叫搞砸？”顾衍反问她。

“……”辛越盯着炭上覆的一层白灰，认真地想了想，“譬如把我们的行踪暴了，害我们不能准时抵达江宁，或者更严重，半途遇袭害你受伤之类。”

她一说完，顾衍便剧烈咳嗽了几，辛越忙扭，抚他的，给他顺气，却听得那急促的咳嗽声中似乎逸笑意。

果然，抬一看，顾衍嘴角翘起，正看着她说：“阿越可知，我的计划正是你所谓的搞砸的法。”

“呃？”辛越懵了。

顾衍把她的脸掰回去，抄起她的膝弯，让她的小抬起，弯膝坐在床沿，握着她冷冰冰的脚，皱了眉，先警告地说了句，“不许再光脚。”

顿了一顿，才说起正事：“原计划是一路南行，前后铺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敢在大齐境同本侯作对，简直是找死。”

“……”辛越木然，这确实是顾衍的路数。

但若是让她指挥一群暗卫、悍兵对敌，她可能只能说一句，兄弟们上！然后放任一众手的暗卫各自御敌，甚个阵法排兵她都使不来。

原先八人结一阵，可抵百军，可若让她来用，八人……就只是八人单打独斗。

她只能把自己代对方，提前设想他会如何，再将步走在他想不到的地方。

“然，”顾衍声音放柔，磨了磨她的发，“此法还是稍显暴力，不若阿越的法平和，又能显你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你说得不错，”辛越都听不去了，声打断，“不过不必再说了。”

“且，陆于渊已经抵了江宁，这一路上心积虑探我们行踪，意拖慢我们行程，却不知同他手的人是你，他，最终要败在你的手上。”

顾衍的嘴贴在她的耳廓，本就嘶哑的声音透缠绵，笑了，“而我，阿越，你护着我，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样，我很喜。”

男人么，面甚么的，都要看得开些，看得淡些。

辛越听来了，这才是他的心里话，脑一，差就要掏大刀，不可置信：“亏我这几日将你护得宝贝疙瘩一般，不忍教你心半，你竟打着这歪主意！你可是天立地的顾侯爷！”

天立地的顾侯爷在她肩窝里蹭了蹭，带着鼻音，尾声拉得老：“疼——”

就算是心里坏得冒泡，辛越还是对着他的虚弱模样生不起一气，旋卷被窝：“罢了，我的人，罩你一路也没什么。”

第122章 、溜之大吉

这几日一面担忧顾衍,一面以青山绿为棋盘，同一只看不见的手博弈，许是真累了,所以辛越这夜睡得极好，第二日起来摸到床边一片冰凉。

她自顾起来洗漱，却发现铜盆里的还是温的。

推开屋小木窗,窗外淡雾散尽,山峦滴翠,韶光明媚。

她伸了个懒腰，开门时,亭正一手捧托盘，准备敲门，她回两步坐在四方桌前：“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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