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开心地把玩手里巧的袖箭，手指忍不住在那机关来回抚，看得顾衍额青蹦。

亭叫停车，推开车门，夜风裹着山间气扑来：“侯爷，路上多了许多碎石。”

碎石啊，这有什么？辛越不以为意，哪条路上没有些碎石。

嗯？不对，碎石？

怎么会？这段是官，开阔又平坦，而且顾衍早早就安排了两队人，时刻领先车队十五里、五里之，将前路扫平清，一来为着安全，二来为着平稳，路上又怎会无故多碎石来呢？

莫不是有人在夹两旁扔来的？辛越将这荒谬的念往外扔，同定国侯过不去，京里若有这等胆识过人的壮士她定要去拜访拜访。

思量间，蹄声在车前缓，儿嘶鸣一声，接着几声细碎踏哒响，蹄声渐息，一人的声音在车前响起。

“禀侯爷，代名山上千淼湖葫芦被炸开，冰面迸裂，大量湖涌四条河，冲刷河床泥沙碎石，前方十五里已有路被泥沙石所掩，有一二丈，是人为。”

来人的声音尤为犷，夹着不时起伏的气声，又又急地打耳里。

千淼湖是一片浅湖，在代名山上连通四条河，因为湖面的形状像一只葫芦，大汉所说的葫芦正是湖之，极为狭窄，导致缓且细。若是细窄的葫芦一被炸开，可想而知冰层底、葫芦肚的都会一泻而，幸好是一片浅湖，且有这四条河分担势，否则河两旁泥沙石土都会被席卷而，这官就不是被盖几重泥沙那般简单了。

这样嚣张的大手笔，辛越脑门上差凝冷汗来，幕后人简直呼之。

从车门往外看，上的护卫井然有序，各持一把松脂火把，两条火龙从车前延伸向途远，肃杀又隐隐带着刺激。

辛越握拳，心里生一护犊的冲动。

顾衍轻飘飘提走她手里袖箭，把后的绒毯往她肩上一盖，整个包成一团护在怀里。

那大汉接着问：“侯爷，可要改而行？若是改，比原行程迟三个时辰，若是不改，有一个时辰便可将路清净。”

顾衍：“不必，往前走。传令去，一队回京通报，一队往两旁山地勘探，若发现地况有误立即来报。”

“是。”

车门关上，车缓缓驶，顾衍把手炉提到她手里：“冷不冷？”

“不冷。”辛越从毯中钻来，鼻间才好受些，正要开，又听得一声急促的蹄声传来。

来人还是那大汉，在车窗旁报：“侯爷，前方有一队车翻了，老七去探，说是您的旧识，问是否要将人带来？”

顾衍顿了一顿：“什么人？”

“姓顾，女的，带着一孩，两三岁，丁儿大。”

“……”辛越瞥一顾衍。这般惊山动河的局，难不成就为了把常莹送到他们跟前？

寒天雨夜里，英雄救，端的是老路数，却十次有九次都能成事。

一来，帮一帮只是顺手，不费什么事便能得个激；二来这个激很容易就衍生愫，以相许的戏码大多在此。试问有多少男人会拒绝这等主动撞上来的落难人？

却不料，顾衍堪堪是那十分之一，且是个不解风的，弱女稚儿兼旧识什么的，打不动他的铁石心。

这设局之人脑不是打了死结，便是想往自己的生路上打个死结，嚣张地炸湖是陆于渊的路数，可是送个女人过来，实在不像他。

顾衍眉皱起来，似是不耐烦这事也要回来报一趟：“不必，派两个人，把他们车扶起来，让他们自己走。”

大汉应声而去，车队继续前行。

辛越偷打量顾衍，见他看过来时，骄横一探，把毯撩开。

袖箭被收了，双手在旁一阵摸索，榻上七八糟放着的是她打发时间的事，九连环、话本、围棋，榻连琴都有一架。

顾衍看她摸起一本书，便又了一盏琉璃莲灯盏，将车厢照得亮堂堂：“便是没有你，我也不耐烦这等闲事。”

辛越哼哼两声，面上骄着，却往他那靠过去，枕在他上，翻看起一本江宁城柳橙县的县志来。

“起来，”顾衍把她托起，靠在车上，“躺着看坏睛。”

说着拿车格中的一盒糖烤板栗，一颗一颗剥起来。

顾衍剥一颗，她吃一颗，故而他也不敢剥太快，如此刚刚吃了十来颗，熟悉的踢踏踢踏声又传耳里。

辛越同顾衍对视一。

这一夜，还没完了。

那大汉也是暗，今夜这差使，恁的折腾人，回回往前跑不到一半，又接了新消息还得往后跑，活活将人当驴使。

儿急急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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