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得来红袖添香的？这么些折,给你磨完墨批完，你将我往前池里一丢，池都该黑了半边。”

顾衍施施然坐,翻开一本江南历年录边看边记录了起来。

辛越拿起一本折戳戳他：“你不批啊？”

在辛越的认知里,她刚一跟顾衍定亲,爹爹便找了个月黑风的夜里找她谈了一番，字字句句语重心地都是在告诫她不可过问手国事,免得引起顾侯爷猜忌，于她二人夫妻亦是有害。

还大逆不地说了一句，与顾侯爷成亲,与伴君侧并无区别,更甚者，顾侯爷还不像圣上，有百官监督，有御史劝谏，他更加难以捉摸。

伴君已如伴虎,伴一个掌控君权无甚约束又不可测的人……

她爹越说越是消沉，不像是要送女儿门,倒像是要送女儿上刀山。

不过一番敦敦告诫来,她好歹是记住了最华的一,没事不要过问国事,主要是她对国事也并无什么兴趣,于她而言还不如明儿南门桥煎脆饼的老伯不摊重要。

顾衍眉都未抬,一手翻阅一手执笔在一旁的纸上或写或画：“无妨,稍后老倪会抬了去烧火。”

“......”辛越对顾侯爷暴的解决奏折的方式无语了，“奏折烧火，怪不得最近的饭菜这么好吃。”

“那是你近日动弹得多，胃好。”顾衍无地拆穿她，又瞥了一站在桌旁拿着支湖笔百无聊赖地挑着奏折的人，再次戳穿她磨磨蹭蹭就是不想替他磨墨的小心思，“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辛越无奈，认命地卷了袖开始磨起墨来。

娘亲常说她的完合了父母的优势，既有母亲的飒豪脱，又有父亲的沉稳思量，确实是嘛，这两日耍剑跑的脱了一阵，如今手墨锭，缓缓地朝一个方向打圈研磨，看黑的墨沁，与清丝丝缕缕合，再更加，也是一件趣事儿。

书房门外，老倪咧着嘴，笑得红光满面，又全然一幅母护崽死守门的模样，亭捧着一匣密奏近前来，被他毫不客气地拦，压低了声音喝：“去去，边儿去，天塌来了也别想去。”

亭看了一屋的方向，了然地了，将匣捧好与老倪并排站着，偏了悄声说：“不过，天儿确实陷了一角，年后四国来齐贺太后大寿，渭国那位……也来。”

老倪听着，神一敛，确实是大事，他看他家侯爷大，就没把谁放在里正经当个对手过。但那渭国国相的小公陆于渊，他观侯爷是实打实将他当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