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负手站在窗前，看远山，眸底黯一片。

“笃笃。”门外传来低沉有序的一一短两声敲门声。

“。”

来人是亭，他手底最受重用的暗卫，低恭敬禀报：“主，五个人都到了，已安顿好，随时可为夫人诊治。陆于渊是约二十日前来到云城，过往行踪尚在查探，仅只其两年前现在渭国国都，大量采购药材，动作太大让我们的人发觉了，其他……暂无发现。”

“陆于渊……”

顾衍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当今五国，齐国国势最盛，两江以的南境还有渭国。

渭国虽地南边，国土仅有齐国的一半不到，却产丰足，以富饶闻名。

陆于渊，渭国国相之，国相把持渭国朝政。陆于渊却自十岁起便游历列国，行踪成迷，每年只在国祭时代天祭天。

他心中隐有不安，淡声吩咐：“继续查。”

“是。”亭应声即离。

顾衍返回室，颓然坐在床边，久久地沉默。

三年前，辛越还是个上树，活泼肆意的姑娘，三年后，却几近支离破碎，一武功全失，比常人还要孱弱三分。

忽地受到了床上人儿气息的微微变化，他微微扬起角，嘶哑：“你醒了。”

辛越幽幽睁开，适应了好一会真实和虚幻，实际上，她醒了好一会，只是睁不开，整个人仿佛裹在里，混沌昏沉。

因为，她脑有病，很可惜这不是骂人的话，是真的有病。

三年前她在云城受了重伤，几经波折吊回一条命后，便伤了脑，添了个昏睡的病，发病时有时睡半日，有时睡一日，有时睡好几日。

听起来是个轻松的病症，但据说有一睡不醒的可能。

不过这倒不必担心，她有药，只是不在上。此时，她更担心的是，她竟然落到了顾衍的手里。

就这般倒霉么！分明年西越国那游老说她这年会得偿所愿，顺顺遂遂。

许是箴言还有国界之分？西越的箴言在西越才应验，回了齐国便不灵了？

她暗暗叹气，心呼倒霉。

前鹅黄绣缀苏的床帐，是她喜的颜，是两人成亲后，用的颜。可如今看着，却让她发麻，有羊落虎的宿命。

辛越扭过，终于鼓起勇气看顾衍，光从窗透来，只照得他的颌青灰一片，胡茬争着冒，他鲜少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

辛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要杀要剐？”

顾衍面沉凝，底的绪稠得化不开，“阿越，别说胡话。”

辛越别开脸，语带嘲讽：“接着关我？”

“别说气话。”

她顿了一会：“不杀我，不关我，那放我走？”

“别梦。”

一连被否三回，辛越恶向胆边生，横一瞪：“你想什么！把我养了再宰吗，三年前我没死成，你很遗憾？”

见她还能发脾气，顾衍反而心稍安，她生死不明时，他最低的希望是她没有死。她回来了，他最的期冀是她康健，旁的……慢慢来罢。

他站起，面沉肃，有些许迟疑：“我不关你，不杀你，你也别想走，好好养伤……乖一。”

辛越愣了半晌，实是不晓得他的脸是如何修炼的，竟能如此罔顾事实，若他再次提了剑抵在她，她还能赞一句好汉果真是个有始有终的，三年前没取了她的命，三年后又来索。

可如今，她听着什么？他何来的脸面还敢在她跟前提乖一，何来的脸面还敢当作三年从未逝去一样同她说话！

她气极而笑，“顾衍，我是窃国者，你亲说的，”指放在的位置，一顿一顿，“三年前，你一剑，穿而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顾衍的气息有一瞬的不稳，底的血丝层层漫上，同辛越冰冷愤恨的神对视，狼狈不堪。

良久，才缓缓说：“辛越，待你养好伤，自也可以给我穿一剑。”

辛越用力闭了闭睛，她怀疑她还在梦，且是个荒唐至极的噩梦。

前一黑，一白，再一黑，再一白，却始终没从这荒唐场景中脱，荒唐梦中的荒唐人也还黑压压地杵在他床前，辛越半是气，半是慌的，十分不争气地洒了两滴泪，她背过去，狠狠了把脸。

伽南香从后传来，床被压得沉了几分，顾衍的声音听着平稳，沉静，一如始终，“如今，你要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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