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地老太太这才低声开：“去说话吧。”

三个人去，到了外间。大太太又向姜峥仔细询问了俞嫣的况。

老太太几乎没怎么开，只说了“要多上心些”，和“你也别累着，注意休息”。

老太太和大太太时天已不早，待了没多久就得去。临走前，将平安符给姜峥，让他一会儿拿给俞嫣贴放着。虑及俞嫣睡着，怕打扰她，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没再去看她，便走了。

送走两位辈，姜峥回到屋里。

他迈屋，反手将房门在后关上。姜峥立在门遥望着床榻上的俞嫣好一阵，才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刚刚是母亲和祖母过来看你。”姜峥轻声说着。

屋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姜峥慢慢收回视线，将平安符放在俞嫣边。

他正要去试米汤的温度，圣人过来了。他又急忙起去迎。圣人关切询问俞嫣今日况，姜峥一一回答。

后来皇后和太后都派人过来询问过一回，怀荔更是亲自跑过来一趟。

每每，姜峥都耐心地给他们说着俞嫣的况。送走他们之后，姜峥又会坐在床边温声跟俞嫣说是谁来过，有多关心她。

一整日来，姜峥也不知自己接待了多少关心俞嫣的人。重复的话对不同人说了多少。

礼数周全，平和冷静。

夜了，姜峥帮俞嫣又过一遍、换过衣裳，还换掉的床铺。他再次掌心覆在俞嫣额。俞嫣已经一个半时辰没有发烧，这是好现象。姜峥略宽心，在俞嫣边躺小睡。

半夜，姜峥惊醒一次。

他又梦见俞嫣费力从小舟翻湖的景，不由惊一冷汗。

夜寂寂。姜峥凝望着俞嫣，缓缓叹了一声。

本来这一晚，俞嫣的况已经好了许多。可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她又突然病加重，不仅不停地咳着，又烧不退到胡言议，支支吾吾地喊着救命。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搬到了元乐阁，每个人的脚步都匆忙起来。

就连公主也在这样张的况直接病倒了。

“母亲您别守在这里了，服一碗安神汤，好好睡一觉。您若病倒了，等酿酿醒来会自责的。”姜峥温声劝着，又将人请到了偏殿，执意让公主休息。

送走公主，姜峥回来嘱咐石绿上心照料，便往园去了。

这几日，姜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俞嫣边照料，却每日会去园一趟，亲自摘一捧回来。

姜峥不想因为俞嫣病着，就断掉送她小礼的习惯。

他捧着一大束鲜回来，立在门，听见里面太医的对话。

“惊吓过度、重风寒，又肺有损，这……”

一阵沉默后，另一位太医惋声：“若今晚还不能彻底退烧，恐怕是熬不过了。”

姜峥捧着束的手抖了一。

他慢慢转过，望向刚西落的日，一次惧怕天黑。

天黑了。

烛光温和，柔暗。

姜峥侧躺着，偎在俞嫣边。他轻声开，自语般——

“我三岁，给皇后解闷之用。她有时陷在丧的悲痛之中，我就会扮演她夭折的孩。太久之前的事了，有些记不清。倒还记得嬷嬷无意间说到那个孩有多净。”

扮演到最后，等姜峥被接回家也变成了一个净的孩。净总是被当成夸赞的优。没人觉得不好，年幼的他更没觉得不好。久而久之，就成了他的病。

姜峥也不知为什么会对俞嫣说起这些，这些都是太遥远的事了。

或许，他只是想多跟俞嫣说说话。

“三天了。”姜峥说了这三个字之后，沉默了许久，才再开：“今天是我们成亲的第三十九日。”

“才……三十九天。”姜峥忽然笑了一，“我们才刚刚成亲，还算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还要一起走至少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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