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累了，俞嫣虽然才刚躺没多久，此时已经睡得很沉。

姜峥在俞嫣面前蹲来看了她一会儿，她发已经被汗打，黏糊糊的两缕贴在雪面颊上。

虽然她白日里说得轻巧，把献舞不当回事，却会练舞到夜，甚至累得直接睡在练舞室。姜峥慨，还真是个争好胜的。

姜峥也有些意外，万千得的小郡主的骨里居然还会有吃苦这东西。

姜峥凝望着沉睡的俞嫣好一会儿，他略迟疑，将人抱了起来。盖在俞嫣上的薄毯去，她上被汗打的衣衫贴着姜峥。

姜峥意识地向后略仰了去避。

他重新看向俞嫣，她定然是累得狠了，被抱起来也一无所觉。

姜峥将俞嫣抱回了寝屋。将要上榻之前，姜峥迟疑了。他垂首望着睡在他怀里的俞嫣。他应该带她去洗个澡，然后将一个净净的人放在床榻上。可是她这样累，时辰又这样晚，送她去沐浴，定然会把她吵醒。

姜峥叹了气，无奈地将人放在床榻上。他又在床榻旁静立了一会儿，才上了榻。

他不想和汗津津的俞嫣有接，可是姜峥刚在床榻上躺了没多久，边的俞嫣忽然转过来，黏黏糊糊地靠着他。她钻他怀里的刹那，姜峥意识地抬了手。

夜寂寂，一片宁静中，姜峥细细地受到俞嫣在他怀里是怎样的挪蹭。她挪蹭了一小会儿，终于在他怀里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好半晌，姜峥才将抬的那只手放来，轻轻搭在俞嫣的肩。

翌日，俞嫣醒来的时候有一懵。她怎么在房中？她环顾左右，姜峥已不在寝屋。原来是她昨日太累，今日一觉睡到半上午，也没人喊醒她。

她赶忙掀开被坐起，扯着上的衣裳闻了闻，眉拧着。她昨天晚上就是这个样睡在姜峥边的吗？这也太丢人了吧……她也猜到旁人不敢挪动她，必然是姜峥将她抱过来的……

她懊恼地捂着自己的，怪自己昨晚睡得太沉，竟什么都不知。

“夫人醒了。”石绿从外面来。

俞嫣不太兴地轻哼了一声，神怏怏地了床，不吃东西，先去浴室沐浴。

一直到用午膳，她都没有看见姜峥，原是姜峥一早跟着祖父门去了。

午，怀荔公主又来了，这次带来了编舞的舞娘。

“对了，”怀荔公主说，“过几日十喜戏班来洛，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吧？”

这个戏班比较有名，各表演。几乎每次来洛时，怀荔公主都会和俞嫣约上几个妹一起去看。

“好呀。把芝英也叫上！”

沈芝英和俞嫣、怀荔公主关系都不错，以前她们三个时常凑到一块。之前每次去看十喜戏班的节目，都是她们三个人一起。

怀荔公主迟疑了一，说：“芝英未必愿意去。”

俞嫣不说话了。

三个人里，沈芝英是最早嫁的一个。沈芝英分明是三个人中，最活泼的那一个，可自从成了亲大门不二门不迈，俨然已经是个满心夫家的小妻。

“酿酿，我们以后也都会变成那样吗？”怀荔公主有担心。她已经定亲了，婚期在今年年底。

“不会！”俞嫣言辞凿凿，“只要我们不想，就不会！”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怀荔公主便起告辞。俞嫣问：“这么早就回吗？也不多坐会儿。”

怀荔公主迟疑了一，还是如实说：“我想去玲珑阁一趟。”

“买什么？”

怀荔公主垂睛，小声说：“那个谁个月生辰。”

俞嫣反应了一，才想明白“那个谁”是怀荔的未婚夫。

俞嫣望着怀荔浅笑的眸，心里生一抹羡慕。正常的婚事应该就是像怀荔公主那样的吧？定亲距成亲有一年多时间，在这一年里，两个人会偶尔见面，会在节日给对方准备礼。两个人可以隔着人群悄悄对视，也可以在上元节正大光明地相伴游。

而不是她这样，仓促地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俞嫣垂睛，扒拉了一手指——这是她认识姜峥的第十日。

那些错过的东西，悄悄成了不值一提又不可言说的遗憾。

姜峥今日随祖父府，耗到很晚才归。一回来，他就往浴室去。

他去了浴室没多久，俞嫣打着哈欠回来，得知姜峥去了浴室，她坐在塌上等着他先洗。怀荔公主走了之后，她又练舞大半个午和晚上，又累又困。

不知是不是要雨，天气有一闷，支摘窗开着也没有多少风来，偶尔的细风带起窗棱上的风铃，响起零星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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