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俞嫣不吭声，仍旧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可是俞嫣很快就不能打量着姜峥了。她犯难地想着该怎样榻又不吵醒他。

当俞嫣从净室回来，她动作轻柔地开门再关门，恨不得一声音也发不来。

姜峥已经放开了她，又是一副温笑的眉望着她。他说：“我们睡吧。酿酿。”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临睡前喝掉了一整杯的，她还没睡着呢，忽然想去净室。

“睡不着吗？”姜峥忽然开。

是了，他若想什么，之前便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俞嫣啊俞嫣，不要那么小人之心行不行。这个人，分明还算贴。

俞嫣白着小脸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妥协地睁开睛。她偏过脸，望向睡在侧的人。

想爬床的脏婢可以随意扔杀，可是怀里这个女人，是他的妻。

俞嫣逐渐安了自己，略放松之后，这才稍微有了睡意。

今晚是大婚之夜，在外面候着等吩咐的可不止石绿。绒也带着侍女候着，候着房中人叫。

绒比石绿更了解府中的布置，她轻声说：“当是主夜间去净室。”

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同榻而眠。而这个男除去是她夫君的份，也是她今日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

好不容易听见细微响动，石绿立刻抬起，仔细去听。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俞嫣问。

可是俞嫣一睡意也没有。纵使她昨天晚上熬了夜，明显睡眠不足。

石绿亦对绒笑了笑，只是她那颗心却彻底凉了去。

他要什么？俞嫣忽然张起来。可她在装睡呢，她不能睁开睛去看。

哦……原来是给她盖了盖被。

人后脊。他那双睛没有笑时，变得冷了许多。此时，他凉沉的眸中多了几许思量与试探。

对，他在试探。

俞嫣红着脸，不敢去看他那双仿若浸着佳酿的眸。她匆匆忙忙地侧转过去，整理了喜枕和喜被，便躺了来。她很想背转过去，理智又觉得那样不好，便平躺着，双手叠地搭在前。

从姜峥上跨过去？俞嫣自然是不愿的。她轻手轻脚地挪到床尾，再小心翼翼地去。寝鞋摆在床榻正中的地方，她只好只着绫袜，走过去穿鞋。

太多的绪聚在俞嫣的心让她一睡意也没有。她连翻也不想，担心影响边人睡去。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躺在喜床上。时间在她脑海中已经没有了概念，她实在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俞嫣吓了一，立刻转过，看见姜峥正斜倚着门旁不远的方桌，手里握着一只瓷杯。

可是直到半夜，新房里都没有什么响动。绒脸平静，石绿却有坐不住替俞嫣担心。

隔着鸳鸯床幔，外面成双的喜烛光影照来，照在姜峥无可挑剔的五官。俞嫣莫名觉得睡着了的姜峥，眉太冷。

也就只有他睡着了时，俞嫣才敢这样打量着他。

“没有。渴。”姜峥微抬手，手中握着瓷杯。

她将睛闭上，异常灵的耳朵听着姜峥在她边躺来。

还行，没有觉到厌恶。暂时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

“酿酿，我在这里。”姜峥忽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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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那样的宁静。

姜峥低，将微凉的，隔着俞嫣上轻纱寝衣，落在她的肩。

接着，她觉到边的人有了动作。

他在试探自己对怀里这个女人的承受度。

她踮着脚尖往外走，并没有看见姜峥在她后睁开睛。姜峥视线缓缓移，落在她踩着寝鞋的一双小足上。寝鞋没有好好穿在她的小脚上，足跟将鞋后踩得瘪塌。随着她踮着脚往外走的动作，小巧圆的足跟一又一离开鞋再落。

俞嫣细的肩立刻僵缩了一。

是他自己挑中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