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常听你提起的那位故人，对吗。”

“没闲心。”

“……随你。”

素曜才抬的笔忽然一滞，不小心在纸上洇大滩难看墨迹。

素曜冷漠作答，又在久沉默后问上一句。

“那我闲来在这陪您，不行吗？”艾叶委蹲到他桌案对面，可怜睁着双桃明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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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曜挑了笔墨，了句:“麻烦。”

“不麻烦的！”艾叶见他理了自己又没往边上赶，顿时来了兴致，嬉笑:“人间虽有万般无奈，但遇佳节盛事，看凡苦中求乐，祭天起舞，团圆乐，歌可达天，也是非比寻常的幸福！我们寻个时间去看看吧，好嘛？且说我与故友曾在仲秋月节远观天灯，他希望有朝一日能亲临月节却未曾如愿，此后我虽独自也去过几次……闹非凡人间喜乐，可独赏心总是差了些什么。陛，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素曜并未抬，只是审着他的册，看似无足轻重问得一句。

艾叶假笑得脸上挤褶，应付他：“星君说是就是，能得这么大作用，是我荣光。”

“陛，梦到我了？”艾叶起将窗推开，闻微风卷桂香，带些寒潭气息，常为秋凉。若无其事应了一句，回时再问：“不凉吗？要我去给您备个火盆。”

艾叶猛然惊惧寒栗，心骤停地瞟向素曜！

“陛，”艾叶看得太是难耐，便偷偷把自己再往前蹭了几寸，见认真伏案的仙人未声，脆得寸尺地把搁在那白玉的案上抬着看他。

“元和三年的那卷书你可还记得。”素曜放人间万册求愿卷，搁了笔砚抬对艾叶问：“就是你一碰便自行燃毁了的那本。”

“分明是你总提。人间那两三事，翻来覆去讲给我听，生怕本座不知你是与谁共渡的一样。”素曜嫌弃将那洇了墨的纸成团丢到一边，也不知是哪个可怜人的祈愿啊，送都送到了，还被当成废纸丢走。

“不必了。”素曜轻舒心气，“凉些还有助清醒。白玉京日日清冷如此，习惯就好。若没什么事，不必陪我，去闲你想的就好。”

他怎么……知这个名字！不是禁忌，不是天机吗！！！

“……那便算了。”素曜沉了声，不再细究。“梦见过许多次。梦见你，这般唤他。”

艾叶虽不是这白玉京唯一的兽，但比玉龙傲随，艾叶便显得十分粘人了几分。素曜心里是这么想的，觉得他可，想着想着，不由嘴角微扬。

艾叶盯他盯得，见他莫名一笑，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有趣求愿。只是不知为何，也无意跟着一并傻笑起来。

“您都说了是天机，叫我怎么讲！”艾叶故作委屈转调：“不过是……在那一年遇过一人，后来他得改我天命，否则我可能早就死在七百年前的大劫了。”

艾叶盘坐在案边，守着他批阅满脸认真的模样看得神，被一句拉回现实。

“当然记得，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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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苦涩一笑，“故人已死，再无来世。陛莫要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现在在这白玉京就是您的人，跑也跑不掉。”

艾叶曾在过后有意无意提起此事，却在试探间发觉素曜其实记得清那夜双双失态，却未言亵渎降罪，反倒一脸严肃瞧了他半晌，一句：“有趣，你倒能替代我命铃使。”

“陛您这就误会了啊，我与他不过相识短短两秋，虽是个气回的过去，但时光有限，我给您讲的那些个小故事可都是后来我自己独修隐居时候的事儿，您若不信，就适才同您讲的那桃妖的故事，您大可去问日游神那个！”

“那一年你到底了什么，竟能被封天机，窥察不可。”

“是我信他，他亦信我，才得羁绊，能引我今日落足此。我赌这一把，今日看来，似乎没输得太惨。”

素曜不像是随一问，甚至算得上心积虑才找到合适时机，以至于他那止目光都灼火。

艾叶温笑起，绕了发愣的镜儿走远时，神自若释然。

“那你元和三年在人间时，可有耳闻一位叫……顾……望舒的人。”

艾叶努力遏住轰隆心，笑：“是谁啊，陛，那么久了，就算有，我怕是也记不清楚。”

月的东西便真成了无用执念，那这不要也罢。九雷压，隐世独修，独闯地，飞升天仙。你们当这是我一人痴，殊不知是我信他定也在某等我去寻他，他等得也很苦，他也是与我相同的度日如年，不由己！”

“阻隔万里批赐福，倒不如亲临人间一趟。反正只要不掺手人间事，就不算犯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