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奕灵官瞥了他一，伸手接过酒壶豪饮了一大，发声舒叹息，随后也一落座在石椅上。一乌金甲石面，不免发刺耳声音。

游奕灵官其实真的想问他很久了，自打从地府把这个小仙官捡回来以后，就总能看到他一个人这般忧郁寂寥待着的模样，可每次当他开唤他问他有何虑之时，他却总能瞬间变脸，又是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天真烂漫，意气风发的模样。

于是时间久了，看得都有心烦。到底有什么仇心事，非要自己哽在心里，不与人说，直教那仇心事在心中烂掉，化成执念，来折磨自己呢。

话是说完了，艾叶却是垂着眸，一动未动，连个反应都没有。

他偏，见艾叶一只胳膊撑在石桌上杵着脸，呆望外风雪，一副思绪冗，若有所思。

也不知要经历上几次生死，多少磨难，见多少风霜。最后还能完好无缺的立于在前，还能这样天真无邪的冲着他笑得来。也真是个奇迹了。

艾叶用大袖掸了掸石椅上的灰尘坐，取腰间酒壶冲游奕灵官摇摇，问，“上仙，喝不喝？我不冷，不用饮这烈酒，替您带的。”

“谁谈说了，我这不过是过客而已，过客。”游奕灵官摆摆手，语气中添了分无奈。“我在人间同一个地方停留从不过十几日，至多不过两三年，可给人许不了什么山盟海誓，只不过是姑娘们这一世的短暂过客罢了。反倒是她们的一世，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在天上待上几十日便结束了的，毕竟这天上一天，便是地上一年呀。”

也正因如此，他就成天想找他的茬，想打击他，让他认清自己现在的境地。

一活便是千年。

原来哪怕这般恶劣环境，还真能有妖生存去。

他脸上浮了层惊讶劲儿，“灵官……怎么还和人间的姑娘谈说呢？”

游奕灵官眉轻佻，将那手帕举到两人面前欣赏了一番。这鹅黄的帕，致的针脚绣着只彩翼比翼鸟，说，“王家村的王姑娘送的。我瞧着漂亮，就收了。”

他见艾叶只是呆呆看他，没应声，便以为这次是真的有机会能好好给这小仙官上上一课，终于有他不懂的事件，立刻提了神起来，凑过去悄声说，“所以啊，千万不要跨了界相，动真。不然到来，只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白白挂念。字为，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法咒。”

借夜明珠温满堂的光亮，游奕见这山虽不大，但因在背风，又在山隙之中，风雪不侵，静谧悠然。唯有石偶会滴的滴声在膛回，倒也颇有另一番安逸。还设着一张石桌，两把石椅，石上的凹槽立着一只烛台，上面着一只凝了冰霜的白烛，也不知还能不能燃起来。

游奕想了许久也没能想通，只能闷声又饮了一大酒。这烈酒从胃，似一团火气，烘了一路，整个人都借着这团火了几分。他满意地砸砸嘴，伸手从怀中取一张绣手帕来，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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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斜瞧见那绣手帕，颇兴趣的问了一嘴，“这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吧？”

望前走了没多久，果然雪坡峡谷中隐约有一条狭窄的山隙，其间藏着一个小且若隐若现的。游奕不禁扭看了看艾叶那张侧颜，砸砸嘴。

“你……！”

谁成想，他个才飞升的小仙官，怎么就像是将这般世间人世故，都了如指掌的模样。有时甚至搞不懂，到底他俩谁才是在天上待了千万年，看透三界善恶的上仙。

艾叶率先向那山中走了去，游奕也赶追了几步跟了去，都是这一路被丢怕了。外雪原泛着青光，一片惨白，刺得双发昏闪光，这又忽的昏暗的一片，两暂时还缓不回来，赶忙从袖掏一颗夜明珠祭在半空中。

所以说这昆仑圣山，说得好听是神山胜地才能育如此些大妖，倒不如说如果这都是能活来的，最后剩的，怎能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