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主，冷静啊！当叱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定有办法的，我们定有办法除净鬼煞！”

顾望舒嘴角依旧有血溢，猩红一抹在玉白雪面上格外醒目。他被胡甫一扯着站了起，再狠劲一把忿忿不平地丢衣领，摇摇晃晃跌摆几步才勉靠上后断了一半的木梁倚住，呵呵呵呵地讽笑起来。

“没办法的。”

顾望舒低冷笑，虚间竟有无酒自醉的飘忽，与不真实的大无畏。他把衣袖一挥，心灰意冷地叹气舒缓发闷，却在隐约间听不远似乎还有幸存百姓窃窃私语，低声呜咽，嘲不堪，万般烦躁。

“除非神仙来助吧？何况晚辈今日在这，就是来为万民陪葬，心中无悔，亦可成全他人。”

“妖，你一心想死，何必拉上十万百姓，三万兵与我四大法门为你陪葬！”胡甫一拍剑震怒，即便被萧鹤升以拂尘拦着，依旧不可遏地想冲上去刀刀凌迟了前人。

我想死？

顾望舒咯咯笑着，目中无神显万般悲凉。

我几时想死了。

谁不想好好活着呢。这世上每个人，每一条命，无论尊卑善恶，谁不都是辛苦着拼了命的活着啊？哪怕是连个未来都没有，哪怕是绝境之人，不都在期盼一个奇迹现。甚是那些被绝路自刎之人，都曾是一个个拼了命挽救过自己的英雄。虽终是事与愿违，至少无悔。或有一日，我终救不了自己，但若能成他人的奇迹……

也不枉此蜉蝣一生了。

是你们迂腐，无知，不懂我是有多渴望能好好活一次啊。

伯埙仲篪，安居乐业，琴瑟和鸣，白相守。

不全都是这该死的世，该死的偏见，鄙视，责难，把这些一个个从我手中夺走的吗！而今还要反过问我，质问我为何不好好生活？

真是卑鄙无耻，兔死狗烹啊！

顾望舒倚在粝梁上，浑发冷得牙关打颤，还执意将染了血的指尖藏在大袖佯装恣肆。他的心也冷了，结成冰棱，正似那低垂玉睫如覆寒霜，既无能为力，不如与这凡世共焚。

人们终还是被鬼煞聚在一，啼哭幼儿，哆嗦着念词求神的妇女，满脸惊骇却依旧簇拥将百姓压在后的年轻兵士，铁甲刺耳，再或是把家人拥怀中的家。放望去呜泱一片比肩挤立，此时哪分什么贵贱份，死亡才是唯一的众生平等。

顾望舒似闻耳边有拐杖敲响，他垂手靠着，无关要再是什么闲杂人士。却忽地受到一张苍老糙的手温柔地拉住自己，开时竟是个普通老妇。

“啊。”老妇颤巍开，把他打着冷颤的手掖怀里。

“老知这护城结界是您设的，他们都与我讲您才是那幕后纵之人。可您若真如众所言要堕妖取大家命，又何必拼上命诛妖设阵呐？我这不过一老骨，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看您还年轻，后生无限，与这城中幸存大多人一样都是这国家栋梁，将来之才啊！这世上哪有神明，，当老求您，救救他们，也救救你自己吧……”

众人心知刚刚恶骂过他的人是自己，现在反悔来求他的人也是自己，但人们一旦被绝路，求生总会打过一切虚荣脸面，虽是低喃如蝇，依旧跟着老妇苦苦哀求。

“救救我们吧，……”

“我家孩还小，我上有老有小……”

“我不想死啊……”

顾望舒惊瑟难言，中如有鼎嗡鸣溃耳难耐，翻倒五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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