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

“艾叶？艾叶！艾……”

一朽到骨里的凡胎□□罢了，再装作无谓也抵不过实则病病殃殃，哪里值得你用过千年的修为，过千年的命来陪我渡这劫。

他再轻声唤了一句，仰借衣袖遮挡树影婆娑间耀秋，看枝条错间艾叶散着一瀑布似的灰白发，乌黑卷睫微抖，间上一。

“嗯……”艾叶似乎恼气撒似的把这一声绕了好几个弯，“我不好吃……”

“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已放手于这烂透的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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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舒再枕手调整姿势，暗自叹了气。

顾望舒呢喃。

“我没有回路可以走了，艾叶。”他中带雾，低语似梦。“明明不归路，你为什么还要陪我走啊，我……不值得的……”

顾望舒哑然一笑，怎么，梦还拦着自己喝酒不成？

“别不要我……”

这一倒是把这人忍俊不禁笑得差漏声来，憋不小声应他，“对，我不吃人，吃菜，吃你。吃了妖的，生不老。”

树叶忽然簌簌作响，顾望舒登时脊梁一僵，定在原地没敢动弹，却听艾叶继续糊不清地说起梦话来，

如果有法可以选，我一定不择手段保你的命。反正人生短短几十年，再一世回便好。可妖不一样，死了，便是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顾望舒环顾四周打扫净明明堂堂的院，忽然就有了人烟气似的显生机来。这一尘不染的生气，蓦然回首，竟是自己独自生活了二十余年都未曾受过的氤氲。

舒服的枝眯着。艾叶豹本喜藏匿树间，益州的时候总镇府里因防藏匿刺客不大树，多少有些憋得难过，好在且说当，还是享受的。

艾叶难得昏昏沉沉陷沉眠。没有噩梦缠，也不会因为一丝声响便惊醒。

特别是期间，人自醉。

“疼的……”艾叶喃喃呓语，声音也越来越细小难辨，沉默了会儿，在人以为他该又睡了的须臾，忽地委屈：“那给你吃……你便能陪我一起去了吗……”

或许是归了家安心，或许周遭都是熟悉的气味，又或许是途跋涉疲劳累积。

“顾望舒……不是妖怪，不吃人的……吃……吃菜，吃我……”

“好吃的。”顾望舒笑。

“嗯……小妖怪……”

顾望舒只惊讶半分，想必艾叶这些日寝难安救完自己，又不停蹄带着他赶回清虚观，定是没闲余好好休息，累坏了。终于得了闲，睡得可是个沉。无奈又心疼着笑了笑，也跟着靠坐在树。

秋午风凉得清心，艾叶睡在一阵比一阵更为烈的桂香中安心睡得像个窝在母亲怀抱的孩，直到一朵细不识趣落在上，鼻息烈一不小心将那轻飘飘的黄倒鼻腔里，酸涩难受呛得一阵咳嗽

他这般想着，也就这般怀揣心事的起要走，拍拍衣角的灰，看这一繁冗浮夸，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大袍迟疑几分，还是打消了回去换衣服的念。

我亦不想成你的劫。

也便连只小憩了两个多时辰的顾望舒推开门站在树喊他都没听见。

“不能喝……给我……”

顾望舒发了怔，也不知和一个说梦话的对话有什么意义，反正还是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