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笑起来：“这世间可不是人人都能让我受到温度的，你如今还小，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是克制我的存在。”

殷北收敛了笑意，没避开他的神：“……是永志不忘。”

“平日里还好，只要我动用力量战斗，越是起兴，越是酣战正……”他抬起手，拥有移山倒海之力的鬼爪微微收放，“我就越容易陷那状态。”

殷北愣了愣，无奈笑起来：“我倒是没想过这个答案。”

敖金彧抱了他：“那以后我替你来。”

敖金彧有些赌气地把他盘在怀里抱：“胡说什么呢！”

“啊？”敖金彧一时间不知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抱得太了，无辜地低看他。

他闭上，靠着敖金彧，稍微些许疲惫，“每次从上面往看，我就想，往就是我的末路，总有一天我会撑不住的，到时候……”

“别他们不声你就当他们不在啊。”他伸手拍了拍地面，“都个气。”

周围响起了几声敢怒不敢言的鬼哭狼嚎。

殷北忍不住笑起来：“粘人，这周围这么多鬼怪看着呢，你不害臊吗？”

“我原本以为，天特地把你牵到我面前，是来杀我的。”

“但千万年到底太了，有时我也想结束算了——回载不起我的魂，我要结束这一切，只能就此消散。”

“只是我一旦忘了自己是谁，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就会变成天地间的劫难，是古往今来最难伏的鬼。”

“我帮你打架，帮你看镇狱，你、你别……”

“听见了没有？”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后半句话说完，敖金彧一僵低来看他：“那难的是什么？”

“房间里那几件镇，表面上镇的是镇狱大门，实际上镇的还有我的戾气，我的杀孽。”

“鬼逆天而行，滞留人间越久，越容易失去理智、失去记忆，变成只凭本能行动的怪。”

“我每次都捡一些让人放不心的家伙回来，每次都让他们在上边等我，这样每次战斗结束的时候，我就能记得还要回去。”

“有好几次，我站在这里，一晃神就快要想不起来，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厮杀。”

“有一分。”殷北仰往上看，“还有一分……是我实在存在太久了。”

他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他伸了个懒腰，“其实没三百年来一趟打一架一都不难……”

“嗯。”敖金彧应了一声，“还有我也离不了你。”

两人就都半坐在地，殷北眨了眨：“年纪大了，一时没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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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镇狱开启，我都会让冥府倾巢而，守在边上，你猜是为什么？”

“每三百年一次，不过是定期清理一镇狱而已，你猜他们为什么这么担心？”

敖金彧想了想：“肯定不是为了排场……是担心有鬼魂逃脱，烦扰人间吗？”

他叹了气，“因为我是鬼。”

“就是担心啊。”敖金彧皱起眉，“就算知你厉害，可还是会担心，这有为什么的？”

殷北闭上微微摇：“不动担心，只是稍微想发会儿呆。”

殷北笑着看他。

敖金彧从后搂着他，抱怨了一句：“怎么那么久都不上来啊，吓死我们了。”

殷北笑了一声：“你七叔有一件事说的是对的，天给的姻缘多半没安好心。”

敖金彧睁大了睛，正要说话，殷北比他先开，“不过么，看来是我想错了。”

敖金彧理直气壮地搂着他，一副炫耀的架势：“看看怎么了？”

“你好像是来拉我上去的。”

他笑了一声，“冥府的小鬼们总说是被我救了，其实是我需要他们。”

“我才不天怎么想，反正我是……”

“没事，就是难得活动骨，有累了。”殷北往后靠着他，抬往上看，幽幽开，“哎，你七叔也不中用，这天终究是离不了我。”

他垂，戳了戳他的手掌，“你太了。”

明正大把殷北揽怀里，“你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