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钟，周佳楠又接到了急诊那边送过来的一个病人。

她值班的这一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过觉，一小时前才来了一个急诊病人，她把病人收来了常规的血和心电图，又了颅CT和血成像，叫醒值班房里昏昏睡的陈主治手术。

到她值夜班好像总是不太平，之前晚上一般也就来一两个病人，主治医或者副主任医师跟规培的医生一起值班，倒没什么岔，晚上虽然睡不好，总归能把病人的急诊手术安排妥当。

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来了一个，主治还在手术，神外的副主任又外参加学术会议了，她还没自己上过手术台，这么急又棘手的病人摆在前，也就见惯了神外的大风大浪，这才能勉保持镇定跟家属谈。

颅动脉瘤破裂血，好在血量不大，她用了止血和预防脑血痉挛的药先保守治疗，现在的况依然不容乐观。

“这况建议立刻行手术治疗，动脉瘤经历了一次破裂，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再血。”

病患是个中年人，陪同的是他的妻，从他们的穿着和谈吐来看，家条件应该不错，能拿的手术费，也可以自己主。

“不过手术是有风险的，过程中动脉瘤可能随时破裂，甚至现生命危险，当然，还有麻醉风险，再次血、染、脑积等等风险。”

中年人没有搭话，他现在有痛和的症状，很明显不太想参与谈。

那人的妻问了一声：“那不手术呢？”

“目前血止住了，但是如果再次破裂，生命风险会更大。”

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哪一更好？”

“没有更好的选择，以目前的技术和况，建议立刻手术。”

女人上打量了周佳楠一，是个很年轻的医生，牌上写着华仁医院神经外科住院医师，这很明显是拿不起来这台手术的，凌晨的神外科只有几名护士走动，第一手术室的灯亮着，显示里面正在行手术，这会儿可没有别的医生了，这小姑娘语气说得倒轻巧。

“那现你说的风险怎么办？这会儿又有哪个医生能来手术呢？”

“我们会尽力抢救，但是风险需要医生和家属共同面对。家属考虑一，如果选择手术我们就尽快签署同意书，我会打电话让我的老师来手术。”

这况她一个住院医师决定不了，只能给上级反映，好在她的上级带教老师就是神外科的一把手，有足够的权利和话语权。

“你的老师？那也得告诉我们是哪个医生啊，不然我们怎么能放心？随便来个主治医手术，了事风险你们担得起吗？”

女人更加不依不饶了，毕竟中年人是家里的梁，上有老有小的状态，了事她一个人可负担不起家重担。

“我的老师是华仁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但是即使是主任级别来这台手术，我们也不能保证手术成功几率是百分百，我已经把两治疗方式的利弊分析给了你们，决定是需要家属的。”

周佳楠觉得应付起来这难缠的病人和家属实在是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她也不能保证，没有医生敢在手术上百分百的担保，老师在第一天带教的时候就教过她。

永远不要向病人家属承诺会有好结果，百分百的安全是无法保证的。

听到了主任的名，女人皱的眉略微舒展了一，跟一旁的丈夫商量了起来。

中年人终于开了：“华仁医院神外的主任，几乎是全国尖医院的一把刀了，可以试一试……”

“了风险怎么办？你没听到他们说不能保证？”

……

周佳楠看着他们在那里讨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半了，她作为首诊医生，还要半夜打电话汇报科室主任章梅，甚至院、医务科备案，如果真的了事，还要启动预案来手术。

虽然她对自己老师的技术十分放心，但是该走的程一步都不能少。

这张是否签字的手术同意书，横亘在患者、家属和医生三方之间，他们都在责任和风险面前徘徊，医生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救人，还需要承担医疗以外的很多工作和责任。

突发的意外让这对中年夫妇大脑空白，举棋不定，周佳楠不得不再一次把手术和不手术的各自利弊一一说明，这半个小时的抉择不仅让他们骑虎难，周佳楠的绪也是格外绷的。

终于，快到五钟了，病人家属松了：“我们同意签署手术同意书，能否立刻开始手术?”

周佳楠松了气，把同意书递了过去：“请仔细阅读并签署，我的老师会很快赶到手术，请跟随护士去术前准备。”

突如其来的电话吵醒了黎之容，她拿起了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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