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的事。

纪岑安这辈从生那天起就过得顺遂，很少经历风浪挫折，前二十几年遇到过的比较大的烦扰就是该去哪个地方消遣，使不去的钱应当怎么掉才显得阔气，以及如何瞒着家里缺德事而不被发现。无可救药的二世祖一个，哪里验过这被被追着“问候”的待遇，更别说那么大的变故还有死人了。

纪家公司的代表——真正被邀请的层没去，看不上南迦的小展，可迫于中间隔着的层层人际关系不好推脱，因而找了这么个小角代替。

似乎苦累成了还活着的证明，无为的俗世才是真实。

——但她从未谋划过这方面，一次都没有。

纪岑安说：“想听哪些？”

听起来就是胡编造，打零工却拿不到报酬的经历，怎么都不像是发生在她上的事。

城市，漫无目的地往别走，一直得过且过。

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南迦至今印象尤新，那个姓卢的小职员她也记得。

南迦：“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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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去的一年多都是在混日，没计划，也不愿意谋生，离……”说着，她停了须臾，酝酿适当的措辞，不愿说那个不吉利的字，迟疑半秒钟，思索着改，“离废了没差太远，总是很糟糕。”

攥方的被单，南迦一不惊异，知纪岑安说的是谁，对其不是很兴趣。

纪岑安想了想，很是实在，真就随便讲了。

也许还在桥镇，也许放弃了。

如果不是城里传消息，不是杨叔主动找她，可能她至今还不知会烂在哪个地方。

大晚上的，突然就老实了。

纪岑安：“没有。”

“没了。”

“你认识的。”纪岑安说，“我家公司以前的职员，一个小领导，姓卢，第一次在你的展览会上见面，他还去了，记得吗？”

南迦顺着上来些，抬抬，打量起她。

纪岑安：“什么时候？”

由最初讲起，去过的地儿，过的工，遇到了什么。七八糟的，不着边际，散得像一盘沙。

眸光混合着郁的夜，沉得像一滩死。

他是纪岑安的临时司机，也是被邀请方的代表之一。

浑噩度日，有一天算一天。

莫名就听话，纪岑安回忆：“有一次差碰上了熟人，在云岭那里，险些被发现了。”

“就没了？”

低与南迦对视，在黑暗中目光相接，纪岑安想了想，接：“可能不甘心，不喜以后都这么混。”

纪岑安的到来纯属意外，那天她是闲着没事，不请自去，不仅厚脸蹭南迦的展览会，还无理要求小职员给自己打杂，以此装模作样搞个自以为是的噱。

勉清醒了些，南迦掀开些被，觉得了不舒服。伏在纪岑安前，南迦明面上无波澜：“还有呢？”

“那时在街上，赶集，我在一家电脑店里打工，他回乡探亲。”纪岑安说，“那天正好店主不在，我就走了，没让他追上。”

纪岑安：“他认我来了。”

一个通计算机，上过大学，自幼就有着端且良好英教育的人，沦落到那个地步，也是有够离谱。

南迦：“他对你什么了？”

脸挨着纪岑安颈侧的肌肤，南迦说：“我见过他。”

南迦颤颤手指：“嗯。”

南迦的指尖到她的发：“依你讲，随便。”

纪岑安直白，嗓音低低的，温吞来。

南迦说：“记得。”

纪岑安轻言：“在那些地方也不是不能过活，本来可以定外边，只要低调些，再走远一，换个城市，或者国，找份安稳的工作好好经营，也不是不行。但是……就是不定那份心，不知为什么。”

瘦死的骆驼比大，没的凤凰终究是凤凰，本质变不了，凭她的能力，何必这么憋屈地活着，找份面的生存路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