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退后，本该着王室宗亲、诸国、群臣的顺序依次贺寿，今日殿上却多了一位意外宾客。

“吾代表我教为陛呈上最真挚的祝福。巫神庇佑，愿与本朝永结为好，还望陛记得昔日誓言。”

一位带着白骨面、穿鎏金边巫服的女双手叠于前，向顾帝微微行了一礼，却是不曾跪拜，后四人托着一尊纯金打制的巫神像。

凌烟瞥见顾重的手掌已经微微蜷起，知晓她已心生怒气，面上却不辨喜怒。

顾帝对此在常人看来尚且不敬的举动也未曾动怒，反而起相迎。

“未曾料想大巫祝竟亲自来贺，朕怠慢了。”

随着顾帝话语，凌烟将目光移向了站在殿中央的女，巫教大巫祝，听上去似乎在教中颇有实权。

她看了几，只觉对方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不由得蹙起了眉。

大巫祝庆贺完毕，转回席，似是察觉有人窥视，目光如炬地望了过来，又满不在意地移开了去。

凌烟愣住了，方才大巫祝看过来时，那双漆黑到只剩眸，邃得好像包罗了宇宙万象的睛，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她却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寿宴在一片平淡中结束了，没有现任何疏漏或者意料之外的事。

反而是在寿宴结束一月之后，顾帝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毫无预兆地陷了昏迷，太医署倾尽全力，也未能查是何缘由，只能糊糊地归结为中毒。

顾重大怒，令彻查大，只是翻了个天翻地覆，也只翻一些侍中饱私的事，还是顾帝某日突然清醒过来，让赵照传话给了顾重说了什么，才让她消停来。

之后的时日，顾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便将两位女儿召至御前耳提面命，谁都不知说了什么。

早朝倒是一日都未断，顾重逐步掌握住了摄政监国实权，起先还有些风言风语，传是太女毒害了顾帝，甚至传到了顾帝耳边。

顾帝为护顾重，撑着病在早朝现一次，方才浇灭言。

顾帝的每况愈，始终不见起，已不见前不久的喜庆，人人脸上都挂着惨淡愁云，言语之间都轻声了不少。

凌烟悚然发觉，若是照原来的故事展，顾帝现倒的时机与原本被两个女儿气死的时间段颇为吻合，只是如今中途发生了一些变动，顾重的大婚推后，也没有手足相残的戏码。

那顾帝的死是天命不可违？

···还是本来就没表面那么简单？

一代雄主、开国帝王，终究是没能撑到来年开，在一个大雪落满西京的夜晚，阖然逝。

君王殡天的丧钟伴着哀嚎的北风，传很远。

年轻的太女例在众卿三请之，应了登基之事，待祭灵以后，再行登基大典。

新帝即位，定年号天成，先帝灵前自请孝三年，推迟大婚。

清河王纯孝，哀思过重、虚气弱，遂留于京。

听闻顾重所旨意，凌烟心中顿觉轻快不已，帝王行孝三月足矣，同民间惯例三年，一方面自然是顾重对顾帝重，另一方面…

凌烟怀着一丝私心猜测，顾重这是不愿与陈默贤完婚。

而今顾重已是帝王，曾经的一些委屈求全、虚与委蛇也无必要，趁着世家经去年之事尚未回过气来，现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

没等过几日，顾重又宣了几诏令，将东一应可信属官均提到了实权位置上，凌烟提过的可疑之人都被她弃之不用。

凌烟被封丞相，一跃成为三公之首，陈默贤也等来了难得的转正，正式被提为廷尉。

纵使心有隔阂，顾重却是一如既往地信重她，一时之间，凌烟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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