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看着白艳，原本调笑的神突然温柔来。

她轻声：“舒晚，你知昨夜你送我回来时，我在想些什么吗？”

心中没由来地一颤，白艳慢慢走过去。

“那时咱们仿佛是在车上，我捂着伤，看着车窗外面倒影匆匆，觉仿佛是在回看自己的半生。那些锦绣繁华，鲜衣怒，当真是如泡影一般，转瞬就被丢在了脑后。我想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留不。”

“除了你。”

“当一切都不回地离我而去，我才发现自己唯一还能拥有的，只有我的人而已。”

伸手握住白艳的手，穆星看着她，一字一句：“生命如此短暂无定，那些虚无缥缈的自矜，畏惧，恐慌…当真比我们所渴望的还要重要吗？”

“之前我只想自己能迅速大起来，能让你看到我们的未来，能让你放心，我希望你能等。可我现在终于知，你等不了，我也等不了，人生更是经不起这样无望而漫的等待。倘若明天我就要死去，我多希望今天是与你在一起，而不是依然在等…”

“不要说了，不要说这样的话…”心如擂鼓，白艳蓦地捂住穆星的嘴。

无论如何，她不愿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假设。

放在脸上的手细腻而冰凉，穆星伸手，包裹住白艳的掌心。她微微一动，在白艳的掌心落了一个吻。

这个吻如此细微，却炽如火，以燎原之势窜向四肢百骸，灼痛了白艳的心，得她几乎落泪来。

受着叠的手掌中传递的脉搏，穆星抬看着白艳，轻声：“舒晚，我们…”

她还未说完，白艳已：“好。”

穆星一怔。

她想说什么？她又在回应什么？

白艳低看着穆星，而后坐在床沿，她们平等地注视着彼此。

“好。”

无需再多言。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穆星面倦，白艳便着她赶躺休息。

刚互通了心意，穆星哪里肯睡，小孩似的耍无赖：“我不睡，刚不是说了，人生苦短，我得多看你一会儿呀。”

白艳心中好笑，面上却瞪起来：“再不好好休息，以后也不必看我了，只天天看着医院的天板就是。”

穆星撇撇嘴，只得嘟嘟囔囔地躺。怕她扯到伤，白艳忙着给她拉枕盖被，见她嘟囔，便：“说什么呢？”

穆星把半张脸埋在被里，只睛看着白艳，又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什么。

白艳听不清，又怕她是渴或者饿了，只得弯腰凑到她面前，把被拉来一，又问：“你方才说…”

话还没说完，原本躺着的穆星突然一伸脖，在她的嘴上啄了一。

很响的一声。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白艳一时呆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穆星又猛地倒回去，直叫起来：“哎！好疼，腰好疼…”

闻言，白艳顾不上骂人，忙把穆星扶正：“是不是扯到伤了？”拉开衣服确认了伤没有渗血，她又帮穆星把衣服穿好，将被盖上。

看着倒在床上哼哼的穆星，白艳抱着手，嗔：“舒不舒服了现在？”

穆星埋在被里哼哼唧唧。

看她这样，白艳当真气也是，笑也不是。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她：“你睡吧，我得先回堂了。”

闻言，穆星上不哼了：“你要走？”

白艳当然不想走，只是堂里的规矩，她不得不遵守。

知她在顾虑什么，穆星一皱眉，终于把早就打算的事问：“舒晚，给你赎，需要多少钱？”

旖旎缱绻渐渐消散，终于还是得面临最现实的问题。

对于那个数字，白艳几乎每日都在心中咀嚼消磨，此时不必再算便能说来：“少说也需得一万五百元，若是姆妈再贪，只怕也要上两万。”

不白艳所料，这个数字让穆星沉默了一会儿。

这很正常。她想。

之前的崔元白，在听到这个数字时有过更时间的沉默。

两万元是什么概念？

一个三之家，一年糊耗用至多也不过两三百元，对于寻常人家而言，恐怕究其一生也攒不两万元的存款。

而这两万元，就能买断她的一生。

“有一些困难。”沉了一会儿，穆星。

白艳默默。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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