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穆星几年未见过厉二爷，这会儿也想起了厉二爷那张欠颜的脸。

影丛丛，二人的影隐隐绰绰地自叶间显来，一红一绿，相映成趣。

穆星心一动，突然想起前两日听父亲与伯父闲聊，似乎提到过这么一个人，据说是几年前闻江的督军顾问，父亲还给他看过病，去年军阀倒台，这位顾问也被刺杀了。

穆星：“…”

想了想，穆星觉得自己还是走吧。

只是她尚未提脚离开，又有一个女声哼：“噫，我看得厉二爷那张脸，眉睛都被褶淹了，就留得张嘴叭叭地说鬼话。脸上搽的半斤白面粉都兜不住，嚓嚓地往落。小丫片恁浅，冇钱冇名，真是晓不得她是图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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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穆星想了想人白天时恨不得给崔少爷扒掉层的劲儿，倒是有些理解了，也有了兴趣。

了一整年的房，其他的虽未明说，我看也八九不离十了。”一个颇悦耳的女声。

正是白天那人的声音，只是现在不再是吴语，而是一嘴西南话，着苏州小调的甜味儿，又裹着官话，一句话竟说三味来，哒哒地往外蹦。

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本事，能搭上督军顾问？

她一时要笑声，又觉得仿佛有些对不住厉以宁，忙把笑憋回去。

然而几个家族间，总会心照不宣地传着一些桃新闻：谁家爷又包了外室，哪家公哥又在堂里欠了债…

她自幼便被父母男儿生养，又受疼而无所拘束，素来喜新奇之事，和二哥几个男孩混玩一起，更是无法无天，但到底是个女孩儿，自然从未涉足过堂里的事。

“急有什么用？熬在这窑.里这么些年，我算是想明白了，这最要的一，就是不能急。”

这样的事不成统，但永远不会缺少，何况昔日在国的学校，也没少听到这样的事，因此她也不算全然不知。不过像今日这样近距离地听闻到这些秘闻，却也是一遭。

念一转，好奇心不费灰之力便战胜了理智，她没再挪动，而是转看向架后的两个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八卦——厉二爷，是厉以宁的二哥，与他的妻可是了名的恩，厉二爷本人不沾三俗的好名声更是响亮的很，逢年过节都要抬来给他们这些小辈榜样的。

前一个女声：“你可小声儿，省省你的金嗓。还说小莲呢，我问你，你怎么就要同崔少爷断了？你也不怕姆妈生气？姆妈的手段你难不知？现在你风正盛，不趁机赎了了这堂，还把到手的鸭都给飞了！那甚么安德鲁大人的名又能保你到几时？看你一都不心急，我倒是要被你给急死了。”

安德鲁大人？

冷笑一声，西南小换回了官话，调也不再急躁躁的，她慢条斯理地说：“这算什么‘到手的鸭’？你不知，他自己不了主，蜡烛的钱都没有，还说什么赎？我看他是想先哄着我了蜡烛，骗到了，谁还我的死活？”

只一，穆星就确定人必然是那抹张扬的红。

果不其然，红影晃了晃，继续：“那些个公哥谁不是喜新厌旧的，再好看的瓷瓶，玩腻了也不过是把手一松的事。再回到堂里，难要一辈的堂鬼么？我若要走，必然是要一气了这堂的，没空和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