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总有人来不及别，也不知一次相见便是永别，她未想过，她们这次不愉快的对话，实是告别之言。

“万事看好，多看看那些支持你的人，他们在等你。”川兮是修心手，守心者，当年凌云嗜杀成，跟随她多年，亦被教化正心，她看待万事万，理智又持守本心。

“天地没过我。”她这十载遭遇若算是天地，那这也太变态了。

后来，千也想，幸好她未顺着自己的脾气再呛他。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因他让她时说的太用力，咳了起来，她忍不住劝了一句：“王父注意。”

“嗯。”千也答的沉闷。她还年幼，想不开那么多。

“千千，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每人思想不同，立场不一，才有了千姿百态的生活。”许久，她蹭了蹭她的发。

她可以拱手相让，可天局势，她终究会以一方之主的份兴兵再夺。她不稀罕兽王之位，可她需要权柄，才不至于在杀了祀兽后让这世混无制。若是旁人，这话她定会凛然，可王父年事已，能避免惹他生气的话，她尽量忍了。

千也微微低，毕竟曾承膝，他也对她慈过，在他面前，她也守得半分尊礼数。

“我累了。”闷闷的声音自颈间传来，方才还说不累，现在又说累，是怕她累。川兮轻叹一声，沉默良久。

“我也……还好。”川兮抬手，颤抖抚上她烟蓝的发，怕她心疼，宽着。

儿时十载，每载她都在王待上半年，偶尔，他也会亲自教导她，只不过她总嫌弃垚鹿一族温善，王父太过优柔寡断弱可欺，遇事畏手畏脚，依赖天地裁决，对臣纵容过度。她每次都没有耐心听他说太多。

前事难料，两人不愉快的沟通后，日暂且回归了平静。只是这场谈让千也心里憋闷，便苦了川兮。

川兮想抬看看她，已是连脖颈都用不得力了，只能手着床褥摸索着，示意她上来。

“不疼。”待她上来，她才低低，“累吗？”

她不累，可她知累了。

以往她总喜听自己说“千千，要。”，哪怕川兮没想的时候，她缠一缠，她也总会说要，可这两日她都累的她不敢说了，一说就是的索取。

“你知的。”千也不满她明知故问，拱了拱脑袋。

千也颓然倒向一旁，像狼时那般手脚并用缠了她，窝在她颈间没有再动。

“不知。”川兮忍着笑意。

累到抬手都抖，还说还好，谁信。

“你终会自恶果，！”这是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几日怎的不去敛苍了？”川兮突然改了，多说无益，不若说些开心的。自打她将自己发织纺的喜服送她聘，她就已知她日日在敛苍作何了。

“你非要闹的天大，民不聊生吗？就因遥国师那句你是憾古之人，你便如此独断专行，就从未想过你也会错？你是憾古之人，就何事都是正确的？”兽王忍着怒气，双腮绷。

“错也是天地的错。”千也不卑不亢。

这世上千人千面，就算她现在被世人诟病，可就算这样，仍有许许多多与她灭族一般，亲人遭祀兽错判殒命的愿意支持她，万人讨伐，依旧有千人支持，不光兽族，灵族和海族亦都有，许多灵族支持她的人甚至不愿归顺川已，只信她这个“憾古之人”，盼她起事，等待追随，唯她首是瞻。

可就是这样一个王者，温善可欺，并无坏心的兽王，最终却没能安享晚年，寿终归天。

“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千也折腾两后，吻了吻红，抬抱歉。

历经苦楚，千也早已不会自怨自艾，亦不会哭诉抒发，只日日缠着川兮，以她以解烦闷。

“那件喜服，何时开始的？”她算是怕了她了。

“不累。”千也说着已是低趴在了她颈间。

川兮无奈，咬牙忍着疲乏承她，每每都累到无法合，躺着任她折腾，脚腕都被她握的起了红。

她知千也委屈，亲人的不理解，旧人的日渐疏冷，往日分变淡，她不由己的痛苦和无奈，这些说来太无力，也太无用，她只能劝她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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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生！狂妄小儿！”

兽王再无法与她去，他只能寄希望于天地，她这逆，自有天制裁。

川兮咬牙，“……”来字没能，她又使了坏。

千也知她在逗她，勾了勾指，满意的看到她星河挽月的眸重新泛起氤氲粉红，“歇过来了。”

“知什么？”川兮歇了过来，神已清明，戏谑的看她。

千也怕她累着，停了动作，却是没收手。

千也抬，鼓起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