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了手的，放手就是要剜他的心，剜心才是最痛的，其他的痛算不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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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风院中，郁郁葱葱的竹林已不见影，连一竹都没有了，放望去，全是盛放的粉的桃。

他是这么说服着自己的，可酒一接着一，怎么都停不来。

“十二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还是不肯梦一见吗？”

“闭嘴，闭嘴，我不放手。”

聂怀嵘又开了一坛酒，他和小公主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他的军师几次暗示要他放弃，他的家人和小公主相不和睦，小公主的亲人和朋友，也全都不看好他，连她本人也只想着跟他划清关系。

“来人，上酒。”

席云素重新躺回床上，阖想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们说你喜桃，桃开了，你看到了吗，你还会回来看吗？”

月冷清，屋只剩一人，窗已全开了。

他拿一坛，一坛就是空的，寻遍了所有的酒坛，全是空的，就跟他的心一样，空的，空得叫人难受。

他伸手接住一朵风落的，朵静卧在掌心，他便对着掌心的桃，滔滔不绝了起来。

聂怀嵘想起自己去寻找酒，然而这会酒劲上来了，平常能徒手砸裂石桌的大将军，这会将自己从地面支撑起来都不到了。

聂怀嵘依靠在桃树之上，满悲伤，看着落，看着掉泥中。

微风拂而过，桃纷飞，落树一人的肩膀之上。

早知，乔迁那日，他就该喝醉的，喝醉了，兴许还有机会被留啦，兴许还有被小公主挂念的时候。

“素素你知吗，害你的人，我一个个都没有放过他们，许淇玉也好，皇上也好，太后也好，我都把他们送地府，给你赔罪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你离开我已经十二年后，能不能我一次梦，就一次，一次就好，我好想见你一面。”

酒愁，更添一分伤悲。

可聂怀嵘越喝越是清醒，小公主说过的话，也记得更清楚了。

所幸小公主看不到，她若是看到了，只怕会对他更失望吧。

一坛酒见空，聂怀嵘伸手再去拿酒，却只拿到了空坛。

＊＊梦始＊＊

他猛了一酒，算不了什么的，不就是小公主几句伤人的话，不算什么的。

是否对他太不公平了，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他和小公主的隔阂却是隔了一辈的。

停来，就会尝到比酒更加苦涩的东西了。

冰冷的地面，与空酒坛为伴，与苦涩相随。

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想放手，就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吗？

“我在桃林里，素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你肯定很怨我，也很恨我吧，是该恨我，恨我迟钝早已动却被所谓的自尊自傲迷了，误了你终生。”

酒坛应声而碎，他怎么就醉不了，醉了他便可以和卫霖一样肆无忌惮了。

满屋的酒气，狼狈的人，席地而坐。

“这一辈，素素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不会再娶妻了，将来国公府给大嫂的儿，我也不用心了。”

连一丁的机会，都不愿给他，在成亲的三个月里，他竟是连一丝一毫的好也没给小公主留吗？

聂怀嵘晃了晃，试图将那恼人的声音赶走，是他的，怎么可能放手，梦境现实，早就缠在一起，解都解不开了，他怎么放手？

嘶哑着的声音喊了半天，堵在咙的那难受让他无法大声呼喊，而外黑漆漆的夜，将他不算大的声音全掩盖了去。

浑乏力，空中泛苦，狼狈成如此模样，聂怀嵘自己都不忍了。

缠，对她和对聂怀嵘都是好的。

＊

“我最后的心愿，只求黄泉一见的，素素等一等我，好不好？”

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足够多的机会。

“无法梦一见，那黄泉可能相见？”

连脑海里都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放手，一声又一声的，就是不停止。

他躺在地上，用手捂着，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呢，他不是天无敌的将军吗，怎么能惨败成这副凄惨的模样？

就在这夜人静，空寂无声的时刻，梦境也是悄然而至了。

千杯不醉，在此时此刻就是一难耐的折磨了，醉了，他便能忘却小公主那些伤人心扉的话了。

“你以前总说我没把你当妻，但我娶了你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妻了，我醒悟得太晚了，要是能早认清自己的心，我们就不会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