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焉给了不少银钱，让问寒带刘仁四闲逛，而后关上门窗，安静地等着施天青梳理记忆。

直到月上中天，施天青才对他摇摇，神不明，“我最后的记忆，是年少时闯了一片海，一片……仙境一般，无与比的海。”

“让你失望了。”

林焉递过去一杯安神的茶，“没有，”他温声：“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门。”

他径直往问寒的房里去，后者正陪着刘仁玩儿今日从集市上淘来的小玩意儿。

问寒见他来了，便替他施法易容，却见林焉的目光停在刘仁上，“怎么了公？”

“你父亲让我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林焉对刘仁：“如今南陈国都已到，你若想去哪儿，自己去便是，”

他说着掏一封银钱，“拿着这些钱，置办间宅，或是读书或是经商，天海阔，就此别过。”

刘仁拆着孔明锁的手突然顿住，他嘴嗫嚅片刻，才低声：“刘仁想跟着公，鞍前后效力，在所不辞。”

林焉似是有些意外，斟酌片刻：“我大抵还会在人间待些时日，若你不怕杀之祸，那便先跟着我罢。”

刘仁似乎没想到林焉竟这般好说话，他知父亲如今在白玉京后，便一直想跟随林焉，以期得到仙缘，与父亲重逢。

虽然林焉现并不打算他成仙，时日久了，只要他为林焉鞍前后，有朝一日总会博得青睐的。

林焉不知他所想，见他自愿留，便对问寒代：

“给刘仁扮作侍女，明日随我一同。”

他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从未怀疑过是否会落选。

倒是问寒笑了，“那孩不过是客几句，公就真把人驱使起来了？这么大的孩能些什么？”

林焉闻言看向刘仁，后者一时怔愣后，目光便定起来，“我方才所说绝非敷衍之言！”

问寒惊掉了，“你不怕死？”

刘仁摇摇，“我命皆是先生所救，何惧一死。”他说这话时，是与稚面容截然不同的认真，只是一秒就破了功，委委屈屈：“我愿意随先生，可为何要扮作侍女？”

“女和侍，选一个？”

刘仁当即明白过来，虽然如今是女帝当政，老祖宗的规矩却不曾变过。

刘仁若是扮作侍，免不了被验，更遑论——

如果这是一场针对男的谋，刘仁手无缚之力，林焉话说的骇人，可其实只需要他个线，并不想给他招致杀之祸。

刘仁聪慧，极快地想通了关窍，跪地：“刘仁定不辱使命。”

林焉把人扶起，笑意温和，“多和问寒学学他的厚脸，不必动辄跪地。”

问寒：“……”

他给刘仁易容完，半大的孩骨架还没开，扮作女也不违和，竟还有几分清秀的。

林焉评：“不错。”

“自然比公些，”问寒向来给光就灿烂。然而得瑟完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公，我呢？”

林焉递给他一枚玉佩，“孔雀王不喜鸿雁传信，你带着我的信去找孔雀王，询问他孔雀翎的落。”

问寒接过，郑重地。

“之前替那些幽魂安排来世命格之事，幽冥那边办妥了吗？”林焉又问。

问寒从指戒里拿书信，于林焉：“我正要禀告此事，泉台君来信，说是已经安顿妥当。”

林焉赞许地，随手变一把，放到问寒手心，“我新培育的曼珠沙华，泉台君最的颜，此须得要灵气护着，劳烦你跑一趟带给他，以表谢意。”

孔雀王居于湄州岛万林，而幽冥鬼蜮在天地的尽，这一来一回，恐要不少时日。

“回定要找天帝要一面镜，公也不必这么麻烦。”问寒有些忧心：“我不在，公切记当心。”

林焉笑：“你几时变得这般谨慎？”

“施天青此人行事诡谲，又不知来历，”问寒踟蹰：“您带他在边，属不能放心。”

“我会想法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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