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带这些总觉得装大人，现在发都梳上去了，反而要用贵重些的首饰压着。

“你们把这几样步摇、挑心、分心、簪都用盒装起来。”

再就是布匹，有的要赏人的，她让人搬两匹好看的，到时候裁来赏人。至于再有，就不是很多了，虽然爹娘对自己很好，但她还有四个弟弟，况且顾家的底蕴也有限。陪嫁的瓷都是买的现成的，还有一分是小范氏匀来的，她是为了女儿五娘表示歉意，程氏倒是没有矫都收了。

还有什么箱、匣这些倒是颇多，这是以前顾清沅在江宁时，因木材多，故而打造了很多，什么官箱啊、提盒这就不说了。

终于看到了陪嫁送的满满当当的书，妙娘对程晏：“喏，你自己看看吧，就是不要送人了。”

程晏随意翻了翻，有些是孤本，有些则是顾清沅官会，尤其是在睢州知县时，他连几级，就是因为屯田有功，这里面介绍了不少兴修屯田法，溉之法，还有当时上官某某的格品行以及有何功绩。

寒门学难，似顾清沅这样的南人在北方官，这亲民官，官卑位置，豪绅又多，他能崭角很不容易。

甚至程晏一时看迷了，还是妙娘着：“晏郎你拿回去看就是，这里光线不好，对睛也不好。”

她一边拿着香料在闻，一边对程晏。

程晏又看其中还有顾清沅少年时和弟弟顾清茂游玩山的手札，他的诗作清新自然，还特别擅画山，这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每到一都会有对各地地形的描述，还有当地人粮价如何米价如何，足以看他对老百姓的关怀之。

“岳父倒是个有抱负的。”程晏叹。

只可惜这年位的全是那些言官，他们对大臣们监督很严厉，当年若非程家手，顾清沅此等能吏恐怕早就陷泥淖。越是能臣，越没有背景，就可以随意被攻讦，到最后炮灰，这也是老爷死之前就拼命要带他去见故旧门生，不如何，总有一份香火在。

妙娘笑：“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我们家穷的都差置办不起嫁妆了，父亲从小就是教导我们惜福。尤其是钱财虽好，但诗书传家。饭能饱，衣能蔽即可，最重要的是不能不懂理，我嫁过来时，父亲就说宦海浮沉，人生难以预料，让我既要能享受富贵，但穷困时依旧能纺布庖厨，同甘共苦。”

没想到老泰山竟然如此通透，程晏心极是欣喜，这样的女谁不喜，他就在官宦人家大的，哪有人官会一直都屹立不倒，真的一路通畅。也就是他祖父曾经都被贬谪好几次，当年还好他老人家够，因此后来成宰辅多年。

但就这样，也从不给自己的父亲谋什么好，以至于后来还让他过继小宗。

贫困时能纺织庖厨，富贵时能守本心，程晏看着妙娘：“此乃真知灼见，我虽然生于宰辅门第，但见过男发达后忘本，也见过女仗着嫁妆多颐指气使，有此岳父，也难怪妙娘不看重钱财。”

妙娘连忙摆手：“人吃五谷杂粮，就有世俗望。我也不是就真的视钱财如粪土，只是我如今嫁给你了，一应事都有，并不需要我为家业发愁，反而给晏郎更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