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嘉欣已经不在了。”他喃喃自语着，“这一堆……给稚声。”

陈屿总算分完贝壳，一满足的神。

仿佛在他混沌的意识里，另有一颗孤独又幸福的星球，在那颗星球上，所有人都其乐地生活在一起。

岸边棕榈叶哗啦啦响动，喻稚声蓦地拧过去。

好半天才转回来，“那你自己的呢？”

陈屿问：“什么？”

“你留给自己的贝壳。”

男人摆摆手：“没有了，没有了。”

他很宝贝地把贝壳装回鱼缸里，喻稚声又问：“为什么……”他的声音直打抖，“你不是说你喜……为什么，不给自己留？”

男人茫然地看着他，手上不由自主停了动作，展臂把他揽自己怀里：“不要哭。”

男人的怀宽阔，带着海风的淡淡咸气，心脏平稳有力地动着。

“你说……我不你……”喻稚声着气，气在气里，形成类似哭腔的声音，“那你教教我，是……是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我们贝壳？”

过了很久，男人才勉憋一个答案，“我想让你们开心。”

喻稚声猛地推开陈屿。

“骗！”他的声音阵阵发，牙关轻微打战，“你本……本就没有让我开心过！”

男人莫名地看着他，喻稚声重重着气，伸手：“起来！”

他死死扣住男人的手，大步往海里走去。冰凉的浪打在上打在脸上、一浪过一浪，阻力渐渐加，喻稚声被迎面袭来的一浪淹没，窒息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烈了。

耳边全是漫涌动的声音。

沉闷的、滞涩的、令人窒息。

腔慢慢涌上来的东西，如，如泪，浸透了心脏。

“骗……”他两手攥又松开，猛地转，死死抱住陈屿的脖。

海在脸侧冲刷奔涌，喻稚声两只胳膊死死收，不顾说一个字就有海嘴里，不停地呛着，鼻腔酸涩不堪，“我恨你…咳…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男人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不明所以地揽着他的腰，因为有些不过气，便抱着他往岸边回退。

恨死你了。

这么咸的，还冷。

差一……差一就……

喻稚声挂在男人上，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双闭、浑颤抖。

仿佛有氧气源源不断肺叶。

不愿意被人听见看见的，最真心的声音和泪，全淹没在在汹涌澎湃的浪里。

＊

护照、份证明、通行证、武、防护罩。

陈屿坐在对面，把东西收大书包里，有些吃惊的样：“我真的，可以走了？”

“真的啊。”喻稚声一个微笑，“你想去找谁就去找谁。”

“为什么突然这样……”陈屿苦恼地低着，“少爷，我好像总是搞不懂你。”

喻稚声早就想好了答案。

这还用问？当然是俗的正义战胜了邪恶，战胜了恐惧。

当然是因为想要学着你。

一边说，一边还要圈微红，笑掉泪，怎么能惹男人怜惜就怎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