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晰用完早膳就了门，要去向父皇问安。走到半路时却听人说皇上了旨，追封暴病而亡的沁贵人为沁嫔，更着礼以妃礼厚葬。

暴病而亡？

沈晰揣着这个用词，但自然还是无法据此想了什么事。他只莫名地从心底暗生了一恶寒，遍都充斥着一陌生的恐惧。

明仁殿里，皇帝完旨后，沉默无声地坐回了床边。

他觉得自己那日错了，因为自己疑心过重而冤枉了沁贵人，他每日都在同自己这样说。但同时，他心底的疑虑又并未减少，那一丝丝暗涌的疑惑令他觉得他的警觉是有理的，他该把事个清楚。

两绪纠缠不休，这么多日都没分个胜负。这也让他的疑心蔓延得越来越远了，不论哪个儿觐见他都会从细微之觉得举止可疑，怀疑他与沁贵人有什么勾结。

所以，他今日给沁贵人追尊了嫔位。一来是给她一份死后的哀荣，二来也是以此遏止一些自己心中无休无止的猜疑。他要向自己调，沁贵人是无罪的，他的儿们也是无罪的。

皇帝独自僵坐了良久，在杨福来禀说太前来问安的时候，他终于抬了抬：“让他来吧。”

这是他最重的儿，也是他最信任的儿。

沈晰便了殿，未及见礼，皇帝便招呼着他坐。

他瞧父皇气不佳，就示意人将绣墩添在了床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在近陪着父亲。

寝殿中安静了须臾，沈晰小心：“父皇近来可还好？”

皇帝看着颇有些垂丧气，缓着息了：“还好。”顿了顿，反问他，“你那边的孩怎么样？”

“孩好。等再大一些，带过来给父皇见见。”沈晰噙着笑说，皇帝也笑笑：“好。上暑气就要重了，带他们来园里避暑吧，朕都见见。”

“是。”沈晰颔首，皇帝好像疲惫得，在这几句对话后便又沉默了良久。后来杨福端了药来，皇帝喝了，似乎又恢复了气力，跟他讲：“朕打算多给你的兄弟们一些差事。”

沈晰微怔，旋即：“听父皇的。”

“朕得瞧瞧哪些有野心、哪些可以信得过。”皇帝乏力地一叹，“有野心的，朕就早早赐他们个爵位，让他们安享俸禄。信得过的，你日后可以用起来。”

他说得恳切，但说罢之后，一心慌却不受控制地绽了开来。

——他发觉自己在不由自主地观察沈晰的反应，目光虽没有太多的去看他的神，但耳朵受着他的每一分绪。

沈晰哑了一哑：“父皇……您若想历练兄弟们，儿臣别无他言，但您实在不必当就为儿臣的日后打算……御医说您的病好生将养定能痊愈，父皇您安心养病，别总想那些不吉利的事。”

不知怎的，话音落实，他似乎看到父亲神一松。但也只那么短短一刹而已，他甚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接着，皇帝释然地笑起来：“你说的是。”

沈晰欠了欠。

“朕近来病榻缠绵，确是忧思过重。其实想来，这病养的虽久倒也并不严重，朕不该如此不安。”他说着一顿，轻松随意般地又问沈晰，“可你就不着急？”

沈晰微噎，转而失笑：“儿臣急什么，儿臣只觉自己历练得还不够呢。您命百岁儿臣心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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