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准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泛着凉意。

透过窗明几净，绚丽的烟火灿光落在班准茫然望向那的眸中。

远不知是哪个大逆不的仁兄敢堂而皇之地行违法纪的事，总之突如其来的烟的声响，打断了荣潜的思绪。

别害怕，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毕竟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没有人值得相信。

他竟然对荣潜丧失了防备心，差将心中埋藏着的秘密和盘托。

一直都看不见。

“我一直都看不见，只是最近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看不见……”

班准停系浴袍腰带的动作，垂着脑袋眨眨睛：

更为什么要对不肯说真相的班准生埋怨？

荣潜问。

窥破了仇敌的秘密。

荣潜动作一顿。

“是……什么样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不知正常人中的夜晚是什么样的，只知在我这里灰蒙蒙的，大概……就像……”

班准突然反握住荣潜的手，好像害怕似的，正要遵循着恐惧向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发起求助讯号，然而手腕却被荣潜温的手掌再次握。

仿佛认为拿人家手短，班准接过荣潜伸了手臂才拿到的浴袍，匆匆在上，慢慢地跟他解释：

荣潜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疚和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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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潜以为自己本来应该觉得开心的。

可无端地，心里却窒闷得厉害。

到什么程度。

荣潜不由自主地伸手攥住了班准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向压，让它放松地垂来，然后握那几微微发颤的手指，缓慢地搓动着替他取。

“……没事，你……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

他将自己的骨节攥得生疼，发让人生寒意的咯嘣声。

荣潜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想象，那双漂亮的睛却看不到晴朗夜空中的渺远星河。

荣潜无法想象夜盲症患者中的世界。

班准觉得丢脸极了，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仍旧低着不敢朝向荣潜。

他为什么要到疚？

在这样的环境，两个人在如此仄的空间里，荣潜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也不太知自己这时候在什么。

班准有别扭地缩了缩自己的手指，可他睛看不见，他不敢随意松开荣潜的手，担心自己会因为挣动而趴在地上。

客卫的门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

“荣潜……”

“别！”

他看着烟火，荣潜盯着他乌漆漆的瞳仁。

那样可能会摔得更狼狈更凄惨。

一碰到班准腻的手腕侧，荣潜的嘴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是啊，班准为什么要跟他说，原本就是不溶于火的关系，要是被他知了，保不准会放到媒上大文章。

尽一直在心中这样劝说自己，但班准因为脱离温源的双手，早已变得冰凉刺骨。

原来他没打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