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的沉默里，他们仿佛一对经年相伴的老夫老妻，互不打扰地相濡以沫着。

夕一西落，日暮渐微，金光变成了红光，打在尧青脸上，像抹了两团原红。

刘景浩轻轻起，从后抱住某人，对着缱绻瑰云，柔万缕：“真想永远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尧青半侧过脸，默许男人在他额角留一枚吻。染膏还没风完全，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化学制剂的气息。

“这样好的云，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在家楼造沙丘，用树枝画爸爸，妈妈，和我……”

尧青看着男人，底闪过一丝光。

他又问：“你为什么会想在天上飞？”

刘景浩“嗯”了好几秒，认真回答：“小时候我家和现在一样，都住在四合院。四合院里都是方方正正的天，四合院的房，都是低矮的民房。那时我总扯着家里的红床单和我爸的蓝短，假装自己是超人。我让我妹假扮超人的粉丝，她不听话我就不许她登船。”

“登船？”

“是啊，登船。”刘景浩来了兴致，指着远楼的屋说，“那时我家楼上有一只碎了一半的大缸，像个残缺的大壳。我在里面放上我所有珍的手办，那是我的秘密基地，也是我的飞船。”

“你小时候果然比我有意思得多。”尧青面一黯，但很快恢复笑容：“如果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一定要带我去你的飞船上玩。”

“那会儿太早了，杨利伟都还没登月，我对远方最大的概念，就是去我姥家吃席。她住在北京与天津的界，去她那儿要坐两个多小时公共汽车。那是我对远方最初的理解。”

“我也是。那会对我来说，离开家十公里，都像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总想，我是超人哎，超人怎么可以一辈待在壳飞船里。”刘景浩叉腰望向远方，声洪亮，“我那时就想，大了我一定要飞到其他地方去。和超人一样，飞到去，去奥特之星，去怪兽老巢，去……”

他迟疑了，看着尧青的两只，像两盏倔着不肯熄灭的灯。

“去你心里。”

“你少来说些甜言语。”尧青嗔怪地瞥了他一，颔首轻笑，“那会你那么小，本就不知我，还飞到我心里去，你总是这样骗我寻开心。”

“没有，我没骗你。”男人拉起他的手，将他手背贴在老脸上，依依辩解：“虽然我们认识是大学时的事，但我很小的时候就预料到，我未来的那个人，一定也在天上。”

“在天上？死人才在天上。”尧青缩回手，托腮眺望远。

“有句诗怎么说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刘景浩拍拍脯，自卖自夸地说：“我可真是才气侧漏。”

“刘景浩，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

喃喃声里，尧青的声音忽冷忽。

“你为什么选择在天上飞？”

这次到刘景浩问。

尧青收起笑意，语气平淡，“我没有你那么五彩斑斓的飞行梦，也没有壳飞船、超人披风。我当初选择空乘，完全是因为听同学讲，这一行工资，薪多，辛苦是辛苦，但一想到可以早还完家里的债，就觉得累也无所谓。”

刘景浩蓦地沉默了，每一次到尧青成为谈话的主角，气氛总会急转直。

尧青说：“你有过大年三十被讨债人堵在门，连吃包饺都不敢发太大声音的经历吗？那时我家最值钱的就是一台36英寸的大彩电，他们冲来，合力将大彩电抬走，从那年起，我就没有看动画片的习惯了。”

男人蠕不语。

“为了维持生活，我每年暑假都会陪我妈去街卖冰。一辆小推车，挨家挨推销绿豆汤。我举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冰镇绿豆汤，一块五一碗。我经常遇到心善的叔叔阿姨，看我可就多买两碗。那是这张脸给我的最大的便利。”

“阿青……”

刘景浩略有动容，忘记上还搭着染发膏，他早将染发这等事抛在了九霄云外。

“从前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我不知……你小时候过得这么辛苦……”

“是不是连都你以为，我是个从小养尊优的大少爷？”男人轻蔑地“呵”了，目光转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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