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小小的金质钥匙，放在他和她的枕之间。她心念微动，猜了那是什么钥匙，就坐起，拿起那枚挂在锁链上的金环，将钥匙探锁孔，试了一。

约莫两刻后，苏曜醒过来。

他睁开睛，边已没人，四看看，看到顾燕时坐在妆台前正梳妆。

“母妃……”他睡惺忪地唤了声，隐约觉得脚腕不适，随意一动。

“当啷”，锁链在衾被中轻轻一响。苏曜目光一凛，起掀开被。

定睛的刹那，他后牙咬住，发笑：“燕燕。”

“你醒啦？”顾燕时一派轻松地转过脸。

他眉心微，伸手摸向枕边，却没如料摸到钥匙。

“找这个？”她犹自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侧过来了些，一枚钥匙挂在她手指上。

他抬了抬颌，冷声：“解开。”

“我不。”她攥住钥匙，“我问过张公公了，他说你上有伤，又要忙着查大正教的事，近几日都免了早朝，不急着去。”

他无可奈何，神复杂地望着她：“你想什么？”

她摇摇：“你明知我不能什么。”

他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难受么？”她起走向床榻，“外面都是人，你唤他们来，自会有人帮你解开，但你也不兴，对不对？我昨日比你难受多了，你知吗？”

苏曜垂眸：“我错了。”

他沉了沉，低：“昨日是我不好，但我……”他一喟，“我只是想让你留。”

他说着，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在她面上一划又迅速避开，吻虚弱不已：“燕燕，我喜你。”

“你这才不是喜我呢。”她望着他，明眸一眨不眨，“你是仗着我喜你，也知我不能拿你如何，故意欺负我罢了。”

他底一颤，她顿声打量他两，续说：“这次我只当事有因，不记你的仇。再有次你试试看——”

她的脸冷去，一字一顿，说得无比认真：“再有次，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会从你边逃开的。”

他心中被这话刺得一慌，蓦地抬，正看到她将钥匙丢过来。

金质的钥匙在空中划了漂亮的线，他意识地伸手接住，她已转不再理他，回到了妆台前去。

苏曜滞了滞，将锁打开，了床，走到她后。

她正自顾自梳，他走到她后，想从她手中拿过梳。可她一避，气生：“走开。”

他的手一僵，缩回去，局促地退开半步。

她沉着张脸一地继续梳着，梳了好几，听到他说：“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被无措惹起的懊恼。像惹了同伴生气的小孩，想赔不是却又不知该怎么。

顾燕时抿，从镜里瞪他一，遂又低睛，继续梳。

她适才仔细想过了，他是天，总能肆意妄为，她没有资格与他互相牵制。可她既喜他，想与他久久地过去，便不能无休无止地迁就他。

她要他明白她的喜恶，不许他让她难过。若他肯顾及她一些，自然万事大吉。

若他不肯，那她宁可到冷里面去。

这是她孤注一掷地决绝。

他总笑她胆小得像鹌鹑，她偏要他知，鹌鹑急了也会啄人。

顾燕时心里存着气，一将发梳顺，随意地用簪一绾。抬起睛，发现他还在后站着。

不知为什么，他底眉梢都透了惨兮兮的味，好似一只落狐狸。

她心了一瞬，绷住了脸，没好气地问他：“你封我贵妃的事，是认真的？”

苏曜浅怔，即：“你若不愿意，我……”

“我没说我不愿意。”她还是从镜里看着他，“我只想知，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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