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想边忍不住笑了声，觉得自己有些疯。

不，他已事了。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在先前几个月里去过的每一地方，很快想到，好似有一条路是能通到山崖的。她记得她和苏曜一起去看过一次，山崖之是条小溪。那时候正值秋，很多落叶飘去，被溪冲走，颇为雅致。

顾燕时摇：“我不妨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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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冬，天气太冷，工期应是停了。是以四周围都没有人，也没人看到那山亮着。

而若他赌错了……

那时候，她经历过差不多的绝望。

“嗯。”兰月颔首。

后来，这份绝望是如何终结的？

那离得很远，需绕过大半个湖。兰月等到顾燕时的影远到看不见了，熄笼灯，目光冷冷抬起。

黑影飞至不远，划着弧线缓缓坠落。她的目光却已被牵引到了更远的地方——隔着湖泊的半山腰上似有个山，被坠落的积雪遮盖了一半，却仍透了些许光影，在夜里幽幽地晃着。

是苏曜尊封她当了太嫔。

这一席话恰到好地打消了顾燕时的固执。

大正教的杀手是废吗？

“不用了！”顾燕时边说边往后退，“你快去，我不打的！回房我就好好睡了，你别担心我。”

“姑娘千万当心啊！”兰月无可奈何地扬声叮嘱，一边目送她回去，一边往的方向走。

事。

顾燕时一回想，一寻觅那条通往山崖的路。突然间，一缕细的黑影裹挟细微的鸣音，从半空凌厉飞过。

到了山，他们却发现地石陡峭，不易攀登。他一时兴起便旨修路，好似还在朝中惹起了一阵议论。

顾燕时短暂地迟疑了一瞬，就咬牙了：“那好，那你……你也加小心。”

当时她的父亲在牢里，中要将她们遣散，她怕极了地方官吏见她回了家就会对她父亲再也不留面。可偌大一个皇，没有人能帮她，她四求告，常常在风雪里一走就是一整日，夜晚回房时，连心里都是冷的。

在某个宁静的午，她隔着一片湖泊突然注意到了那山，想去看看，就与他绕湖悠然而行，走了大半日才过去。

不过，若他赌对了，若大正教真将此次冬狩视作一次良机，派教中仅剩的手来杀他，他就真的有机会重创大正教。

兰月目光微凛，无声地朝黑影看去。

此时此刻，她多怕会耽误救他。

中篝火烧得正旺，苏曜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烤着火，时不时地望一外。

兰月打断她：“那地方瞧着也不近，万一咱们还没走到，姑娘就不适走不动了，该如何是好？婢是姑娘的人，到时必不能扔姑娘去找陛。还不如姑娘这就回去，好好睡，婢速去速回，还稳妥些。”

母后若见到他活着，无论如何都会劈盖脸地骂他一顿。

只消短短几息，主楼院落都已被甩在后，她一记空翻，在山站稳了脚，抬眸看向半山腰的。

诚然那时他对她有所图，可他也实实在在地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运气调息，脚一跃，轻如燕地踏过湖面。南方的湖纵使冬日结冰也不会太厚，被她踏过却不裂分毫。

她说着已提步，被兰月一把拉住：“婢去吧。”

兰月不多劝，只将灯一递：“那姑娘拿着灯。”

顾燕时的心骤然快起来，了两才回神：“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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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再耽搁片刻，即：“回去这段路不远，也没什么不好走的地方。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你快去找陛！”

顾燕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认那所在的位置，面一喜：“那山……那山我知的！”

“我要去的。”她不假思索。

怎么还没人来。

现，她也想帮他。

那是支信箭，可为教中密探指明方向。发的声音好似鸟鸣，在山野间不易引起旁人注意，密谈们却都识得。

“姑娘！”兰月挡在她前，双手扶住她的肩，满目担忧，“姑娘听句劝吧！姑娘白日里过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虽无大碍却会虚上些时日，需得好生将养。如今这外又黑又冷，山路还难行，姑娘一路走过去怎么受得住？万一姑娘有个闪失，陛到时死里逃生还要为姑娘分神，也不能安心调养了。”

这回回去，母后大概会劈盖脸地骂他一顿。

“姑娘！”兰月一攥顾燕时的手，顾燕时抬，她指过去，“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