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时心里七上八，顾云氏拉着她一起坐到里屋的茶榻上，斟酌了再三，开仍很小心：“我们听人说……你跟陛……”她顿声哑了哑，“是些听来不大好的话，可是真的？”

顾燕时死死低：“娘……”

“是真是假都不打。”顾云氏攥住她的手，“若是假的自不必提了。若是真的，我们只想问问你，现究竟是什么形？你说你在里过得好，究竟是真是假？”

“我……”顾燕时局促不安。

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自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母亲这样直言相问，又让她不知从何说起。

顾云氏垂眸，轻声叹息：“我们是怕你受苦，毕竟陛……”她笑容有些窘迫，“论起来还是你的庶呢。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让他丢人，我们怕他怪罪你。”

“没有……”顾燕时小声嗫嚅，思量再三，终不打算再隐瞒去，低若蚊蝇地告诉母亲，“陛他……他很护着我。”

顾云氏睛一亮：“真的？”

她低着，了：“嗯。他……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前阵朝臣们闹着要杀我，他始终不肯，很是用了些办法保我的命。还有……还有太后，太后也仁慈，这些事她都知，但也并不怪我。”

顾云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似在判断这话中的虚实。顾燕时看她的担忧，反手将她的手握住，角勾起笑意：“我当真过得好的，您和爹爹不必担心。我最初的时候……实是为了救爹爹的命才从了陛，现在倒愈发觉得，这么过去也很不错。”

“那……”顾云氏踌躇了一瞬，吻放得更轻，“陛就没想着给你个名分？”

顾燕时一愕：“这怎么给？”她哑然，“我……在外人面前，还是他的庶母呢。”

顾云氏闻言失笑，摆手：“罢了，这倒也都是虚的。只要你过得好，我跟你爹就放心了。”

顾燕时脸通红，低着不敢应声。

回家之前她明明想得很好，想竭尽所能将此事瞒去。不料这才到家不足一个时辰，她就什么都说了。

她因而觉得无所适从，无所适从之余亦有些意外与惊喜。

——她原还爹娘会怪她的，可他们在意的却只有她过得好不好。

可怜天父母心，果然还是爹娘待她最好了。

她忽地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先前心打着算盘一味地想瞒他们，大是有些不该。

.

一整日的光悄然而逝，顾燕时回到中时天已黑。她走灵犀馆的院门，抬眸便见房中已亮起灯火，窗纸上投坐在茶榻上的影，一人一猫正相对挥拳。

她不自觉地定住脚，立在院中笑看起来，看了会儿，他们好像打得急了，挥拳速度越来越快，阿狸还将两只爪都抬了起来，几是站在了榻桌上。

顾燕时提步屋，绕过屏风探脑袋，扑哧就笑来。

苏曜的手一顿，被阿狸一爪挠到。

“嘶——”他着凉气看看手上的血痕，便还了阿狸一拳，“拿你喂狗！”

“又吓唬它！”顾燕时着笑走过去，将阿狸抱在怀里。阿狸一边打起呼噜一边看苏曜，大有几分趾气昂的挑衅意味。

苏曜不再与它置气，目光落在顾燕时面上：“看来回家很兴啊。”

“自然兴。”她抿，他啧声：“我对你不好吗？”

顾燕时：“好啊。”

“那回家还这么兴。”他轻啧。

她浅滞，忽而发觉他好似在吃醋。

她无奈地睇他一，绕过榻桌，坐到他膝：“你这是吃什么飞醋？那是我爹娘。就算全天都待我好，我回家见到他们也还是兴呀。”

苏曜神冷淡，手也不搂她，闲闲地以手支颐：“见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兴过？”

顾燕时：“……”她脸发白，睁大睛盯着他看，“我们日日都在一起，有什么需要这样兴采烈的！”

“就你理多。”他翻白，而后也不顾她还坐在膝，撑便站起来。她慌忙先一步站稳，他信步走向外面，宽袍大袖看起来既潇洒又慵懒，“沐浴更衣去了，母妃要不要同来啊？”

她的双颊一发起：“不要！”

嘁，还不是嫌弃他？

苏曜摇摇，自顾自地踱卧房。汤室里已将备好，他推门而，气袭面。

再至天明，就是年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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