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生笑：“是温泉，而且四周围都有房舍，可供小歇，太妃大可去看看。”

顾燕时大喜过望，这就往那边去了。那温泉离得不远，她了门绕到楼后，踏过一条小溪上的小桥，再穿过在楼上所见的那片竹林，就到了。

温泉有人值守，见她前来见了礼，便侍奉她更衣。

冬日寒凉，顾燕时褪去衣衫，上就冷得打颤。踏温泉池，气又瞬间涌上来，冲破上一层层的冷，意直心底。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她心生喜，自娱自乐也兴，在池里泡够了，就裹上浴衣跑屋。

温泉四周围的屋中不止有可供休息的床榻，茶心也一应俱全。顾燕时就着茶吃了些心，闲来无事又让人寻了凤仙来染指甲。

染得正投，突然被人一托一抱，不禁在天旋地转里惊叫声。

她吓得杏目圆睁，慌忙定睛，就迎上了那双狐狸般的笑。

他抱着她走远几步，坐到床上。她双手抱着他的脖颈：“你不是去打猎了？”

“去了。”苏曜一哂，“运气好，没走多远就碰到几只雪貂来觅，正可给母妃件披风，已让人去办了。”

“谢谢。”顾燕时双颊一红，声音轻细。俄而觉得他上凉飕飕的，又，“温泉不错，陛去试试？”

苏曜中笑意一转：“同去？”

她一神绷：“我泡好了……”边说边有意无意地引着他的视线往旁边看。

温泉这边服侍的数位人她都不算熟。虽知该是御前的人，却也没勇气在他们面前与他共浴。

苏曜扫了一，作罢，改问她：“那回去吃些东西？”

“好。”她，他咧嘴一笑，就抱着她又起了，大步星地行至屏风后。

屏风后放着她的衣裙，妆台也在那里。人想跟去服侍，皆被他屏退。

不过多时，众人听到静太妃压着声音斥：“松开！不许你动我的发！”

皇帝：“朕编得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窝也……也不过如此了！”顾燕时从镜里瞪他，他终于讪讪地收了手，不大服气地看着她自己挽发。

待她收拾妥当，二人就回了崇崒楼。张庆生已在二楼临窗的地方支起了炭炉，几碟切好的放在旁边的桌上。

相邻的另一扇窗前桌椅也已摆好，上面还有个小铜炉，炉边放有好几个小坛。苏曜落了座，稍挽了衣袖，就开始在铜炉上温酒。

最先温好的一倾光溢彩的琉璃盏里，尽数给了顾燕时。

顾燕时捧起来边手边嗅了嗅，见是甜甜的果香，就放心地饮了。

他转而又温起一，酒香渐起，隐有淡淡的腥气。

顾燕时从未见过喝起来有腥味的酒，正想问是什么，忽有喊杀声遥遥传来。

她神思蓦然一震，侧首看去，却看不到什么。

苏曜自顾饮了酒，放酒盏：“别怕。无踪卫的人很多，他们杀不上来。”

他的语气，就好像早已料到了这件事。

顾燕时心稍安，缓了气：“还是江湖上那些人么？那个真元教？”

“是。”苏曜平静地了，遂又抿酒。

顾燕时懵了懵：“他们为何总想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

苏曜抬了抬，着笑：“母妃想知？”

顾燕时垂眸：“若不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便。”他一哂，侧首望向窗外，杀声仍在继续，隔着山林却好像隔着很远。

“是些宿怨。”他说罢，稍稍顿声，“朝堂江湖，原本井不犯河。但徽宗皇帝——也就是朕的祖父在位时起了些。那时候蜀地闹蝗灾，百姓们没了粮，江湖侠客们也没东西果腹。日久了，他们就去村庄县城里打劫。”

言及此，他嗤笑摇：“若论起来，他们也算盗亦有。素来只是抢些钱粮，从不伤人命。可那个时候钱粮就是人命，被他们抢了的人大多熬不去。”

顾燕时听得心里发慌，急问：“那便该依律例办才好。百姓们遭了天灾又遭人祸，总要有人为他们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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