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说过了。”他笑容不改。

她秀眉蹙了蹙，低：“不一样的……”

先前她所谓的“不生气了”,其实该叫“算了”。

但现在，她是真的“不生气了”。

她呢喃说：“我原谅你了。”

苏曜抿，颔了颔首：“多谢母妃。”

说完，他的拇指从她抚过：“脸都哭了。”

她蓦然觉得丢人，双颊一红，忙唤：“兰月。”

兰月应声而，她：“备来，我洗脸。”

“诺……”兰月不安地望着她。

她适才候在外面，听不清屋里说了什么，乍见顾燕时哭成这样，不免心惊。

于是等顾燕时洗完脸，兰月也没急着退去，规规矩矩地侍立在了侧旁。

却见顾燕时了脸就回到床边落了座，温温柔柔地问苏曜：“你要不要再睡一睡？陈大夫要你多歇息的。”

“睡不着了。”苏曜摇摇，衔着笑，“阿狸呢？抱它来玩会儿吧。”

“它刚才跑去玩了。”顾燕时鼓一鼓嘴，思索，“要不……我找本书来，念给你听？”

“算了。”他也不大兴趣，往一就躺了回去，“还是睡吧。”

懒洋洋的样，活像耍赖不肯去学堂的小孩。

顾燕时莫名想笑，不想多扰他，索去找阿狸。

然而旧这样大，她本不知阿狸这个狡猫找了几窟，自是难以寻到。

最后还是阿狸自己迈着猫步伸着懒腰回到了灵犀馆，也不必她抱，它就自己上了床，十分霸地往苏曜被里钻。

往后安养的日，虽无聊也惬意。许是因为病中无力，苏曜的脾气变得十分的好，她说什么他都肯听。

又因他遇刺之事满朝皆知，奏章政务一时都被给了朝臣们去办，只有些格外要的会被呈到他面前。

他因此多了大把的闲暇，常觉太闲。

闲得发慌的时候，他会饶有兴味地跟她一起玩那方小院。顾燕时对这东西惯是百玩不腻的，却也知他大抵只是陪着她打发时间。

所以她也并不会玩太久，多是摆个一刻就放了，再找些别的事来。

当中也有那么几日他病反复，发起低烧，变得嗜睡。

这样的时候他就睡得极沉，睡姿反倒变得不老实，翻来覆去，还蹬被。

顾燕时只得守在床边帮他掖被，后来阿狸上了床，他被踩醒，迷迷糊糊地把它抱住，一人一猫在床上睡得横七竖八。

再后来他又醒了一次，半梦半醒地伸手拉她。她瞪着他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妥协，与他一起睡了一觉。

待他伤势初愈，已是大半个月后。

陈宾那日来得及早，为他诊了脉，缓缓说已无大碍了。

顾燕时坐在旁边，心为他兴，心里又怔怔地想：他就要回宣室殿去了。

她还记得太后开要他留在灵犀馆的那日，她多少有些不愿。可现他们同吃同住了半个月，他突然要离开，她心竟有些空。

这样的空，在她离开洛京皇时也有过，只是这次来得更烈。

这说来好怪，宣室殿与灵犀馆间的距离自远不及洛京与旧都，可她心底的失落却重了不少，好似要失去什么要的东西，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待得陈宾告了退，苏曜唤人来更衣。穿妥当，他看向茶榻，见她坐在那里怔神，信步踱过去，手在她前一晃。

顾燕时忙抬，他着笑：“近来，辛苦母妃了。”

“客气什么……”她小声。

他沉了沉，颔首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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