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斋是安京第一号的首饰店，店中规矩森严，伙计绝不会偷听客人讲话。所以刚才苏曜支开了人，伙计们就避得极远，他沿着后院寻了一圈，才在一间角房里找到他们。

顾燕时安静地在屋里等着，视线忍不住地往那小院上飘——它可真好看。

待得余光睃见他与几名伙计一折回来，她就又收回了目光，冷冷淡淡地立着。

两名伙计来将箱盖阖好，另一人折了柜台后，将十数个珠串一一摘。

这其中恰有她先前看上的那串粉碧玺珠，顾燕时的目光不觉定住。

伙计将那些珠串一起放到柜面上，成了好大的一堆，告诉苏曜：“公，这是用剩的边角料，本店的规矩，不得克扣客人的原料，就都帮您打磨成了圆珠，您收好。”

顾燕时的心一瞬间复杂至极——她盯了半天的一串珠，竟只是边角料。

她还险些让他将主料制成的东西都砸了！

转念又想，边角料又怎么了？就是好看呀。

那一看就是极上乘的碧玺，成珠好看得很。

苏曜不知小母妃的心思如此曲折，开与伙计要了个匣将那一对串珠装上，回给顾燕时。

顾燕时意识地抱住，他轻声：“平日着玩吧。”

说话间，铺门又已打开，苏曜朝外面招了手，几名男走屋来，不作声地抬起箱就走。

顾燕时看着他们，多少有些讶异。因为他们看起来并不似宦官，方才也并未跟着他们一离，现乍然现在此，就跟凭空冒来的一样。

走在最后的男着一袭淡灰直裾，门后没去帮着抬木箱，而是笑打量起了顾燕时：“我哥究竟给你定了什么啊？”

顾燕时神一，只他是哪位亲王。她迟疑地望向苏曜，苏曜眉心稍：“林城。”

“哦。”林城应声，垂眸，“不问了。”

语毕安静来，默不作声地跟着二人一走店门。

林城，不同姓？

顾燕时回想苏曜在车中提及的事，走门外，就侧首问他：“你是无踪卫指挥使？”

“是。”林城应着声，神却微微一变，他不作声地望了苏曜，苏曜回看过来，意有所指地告诉他，“来时聊了几句真元教的事。”

什么真元教？

林城困惑一瞬，蓦然明白了几分。

顾燕时又问他：“前日不是你来订的东西？”

“是臣。”他忙回神应话。

她接着问：“那你缘何不知是什么东西？”

“陛不让臣看。”林城边说边伸两指，比了个距离，“给了好厚的一沓图纸，说让臣找工匠照着。”

那了多少钱呢？

顾燕时还想问，但看看苏曜，忍了回去。

三人同行几丈远，苏曜就挑定了一地方，回吩咐林城：“我们要去用膳。”

林城自觉被嫌弃，无语地抱拳一揖，提步折旁边的小巷。

苏曜带着顾燕时步不远的三层小楼，行至层，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那窗开着半扇，寒风一过清新宜人，又因店中炭火充足，并不觉得冷。顾燕时顺着窗看去，正能看到窗人烟熙攘，路边有玩闹的孩童，还能听到客人与摊贩砍价。

这样的烟火气，她已许久没见过了。

皇虽在人间，却是个离人间烟火很远的地方。

她于是不自觉地有了笑意，苏曜与小二了菜，抬眸看见她的笑，便问：“在笑什么？”

“也没什么。”她的视线仍旧飘在窗外，笑意犹自挂在边，“想起从前和爹娘逛集的事。”

苏曜安静地饮了茶：“说来听听。”

就听她：“小时候爹娘常带我去玩，我们会去逛镇上的集市，逛累之后我爹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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