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慈安殿的寝殿里正一片死寂。

人尽被摒了去，太后与皇帝分坐茶榻两边，脸皆不好看。

苏曜不多言，执盏饮茶。太后冷睇着他，迫一声寒笑：“你不必在哀家这里摆脸。哀家说了，是静太妃自己请的旨，这话哀家再说百遍也不心虚。你若不信，一会儿她来了，你自己一问便知。”

苏曜神清冷：“静母妃不会。”

太后又笑了一声，懒得再行多言。母两个便这样冷淡地坐着，直至再有宦官瑟缩着殿来：“太后、陛……静太妃到了。”

“请。”苏曜说。

“传。”太后同时。

那宦官打了个哆嗦，忙去请人。

顾燕时已立于外殿，见那宦官折来，颔一颔首，就随着他走了寝殿。

绕过门前的屏风，她抬眸，就看到太后与苏曜端坐在那里。

顾燕时无声地缓了一息，上前向太后见礼，苏曜起，向她一揖：“静母妃安。”

她没有看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太后：“不知太后传臣妾来，是有什么事？”

太后轻哂：“皇帝当是哀家你走的。你怎么想，自己与他说吧。”

苏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低眉，羽睫覆去：“朝中言四起，寿安里也人人都看我不顺。我不想在中受气了，与太后何？陛莫要想太多了。”

她的吻异常平淡，素日糯的声音变得很冷。

苏曜神凝滞，忽而明白太后所言是真的。

他一时怔忪，缓缓气：“为何……”

顾燕时看向他，声平静：“‘朝中言四起，寿安里也人人都看我不顺’，这便是缘故。”

“不对。”他挑眉，“不是为这个。”

“就是为这个。”她面无波澜，“陛若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语毕，她朝太后一福：“臣妾还有许多东西没收拾好，先行告退。”

太后颔首，任由她退去。

苏曜声音一厉：“母妃！”但她没有理会，转殿，脆利索。

“你……”他提步追，太后忽而沉声：“苏曜。”

苏曜足一顿，侧首看去，太后正垂眸执盏，唯眸中沁罕见的厉：“得饶人且饶人。”

苏曜目光微凝，睇视太后半晌，一声轻笑：“母后究竟是好心，还是对朕心生怨恨，一味地想给朕添些不快？”

太后忽而怔忪，睫轻颤，沉然不言。

“呵。”苏曜轻笑，漫不经心地摇，“静太妃貌，朕与她一晌贪，又不是非她不可。”

言罢他转，大步星地向外走去，吻慵懒潇洒：“母后想让她走，就随母后的意吧。”

怒在太后底一闪而过，却终是没再多言什么。

苏曜走殿门，清晨和煦的光照来，他抬眸淡扫了一，复又往外走去。

那抹浑不在意的笑在他底久久未散，直至他回到紫宸殿，林城看见他轻松的神：“陛将静太妃留了？”

“留她什么。”苏曜轻嗤，信步行至御案前落座，“朕又不是非她不可。”

林城颔首，沉默以对。人很快端了茶上来，苏曜执盏饮茶，自说自话般地又：“由她去便是，若非疑她背后之人，朕也懒得见她。”

正行至侧旁落座的林城足一滞，转过，满目匪夷所思地打量他：“……陛还记得静太妃的异样？”

“自然记得。”他挑眉，林城沉容：“那陛就不觉得，静太妃偏在此时提议去旧，或许也别有隐？”

苏曜浅怔，目光微微一凛。

林城看他这才想起正事，不禁无奈。

很快，却见苏曜摇：“不会。”

他神微转，恢复如常。没了适才近乎刻意的不在意，他平静：“抓到的人虽在旧都，如何发落却还要看朕的意思。她手中无权无势，若真想救人，此时讨好朕亦或在京中筹谋，都还行得通。但去了旧，看似离得近了，实则更说不上话。”

林城顺着他的话凝神静想，觉得有理，疑心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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