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仍是万世极乐教的教祖的时光，那些沉浸在不幸与痛苦中的人们，接连伏跪在他的面前，向他祈求着虚幻的祝愿，无比渴望着自己能够前往并不存在的极乐幻境。

甚至就连童磨也几乎要忘记她以前的样了。

恍惚间童磨忽然想起，他似乎从未见过她真正的模样。

鬼王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别过脸来，注视着童磨的面容，她的睛在黑暗中煜煜生辉，甚至胜过了太的光辉，是整个世界最为耀的存在。

，他仿佛生来就拥有了看穿他人的才能。太宰治注视着那位少女模样的鬼之王，他在她的上丝毫没有看到属于人类的特质——她有着一颗冷酷而又决绝的异族之心，却又将其用柔弱的人类少女姿态遮盖得近乎完。

一想到这样的过往，童磨便觉得现如今的鬼王也如他们一般可怜。

目送了太宰治几人离开后，雀一言不发地踏上了楼梯，重新回到这个房间。

童磨过来找她汇报况的时候，时常可以见到她打开窗，微微倾向窗外，卷黑暗之中的风拂起她宽大的衣袖，姿态柔如振翅飞一般。

前提是那位鬼之王，没有在他离开时注视着他的背影。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想法。”

忽然间，陷回忆之中的童磨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和那东西并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在什么，更加清楚自己想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几千年来我从未追求过无谓的东西，一切我想要得到的、我渴望拥有的，最终都成为了我的所有。”

骸的最层，天的牢笼。

“生存”“恋”“力量”“权位”，雀一直以来都在“获得”，在她的生命中永远只有“获得”。

她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只要是待在骸之，便几乎不会从这个房间离开。

鬼王保持着这副少女的姿态太过久，久到让人对她的形象几乎已成定，他们完全不会去想，在这位鬼王的少女之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

——当前一任的鬼王还在位的时候，她还伏跪在那位傲慢的鬼之王足，以柔弱而又顺从的姿态依偎着对方，祈求着对方的垂怜的目光。

-

见到她的那个瞬间，太宰治便得了自己的答案。这并非是说弦之壹特意撒谎欺骗他，而是连最接近她的十二鬼月，传闻中最受她信赖的她的从属也无法揣到她真正的想法。

童磨安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在他的脸上竟呈现天真稚气的笑意，活泼得像是在和前的鬼之王玩闹。

——是假的。

但她总是如此，哪怕在窗外所能见到的景，也不过是鸣女所制造来的、单调的无限城空间。

在过去的岁月之中，她似乎很一段时间都在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这让童磨觉得，所谓的「书」或许正如前任鬼王所寻找的「青彼岸」一般，是本就没有实质存在的虚构之。

「书」是前段时间，鬼之王才告知他们存在的事，她没有说明「书」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告知他们为何要去找来书。

“「书」的位置，我已经知了。”

前任鬼王至死都在追寻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事，而现如今的鬼王也似乎要步他的后尘。一想到这样的结局，童磨便不由自主地为她到悲哀。

他觉到了背后有冰冷的视线。

无限城里到都是房间，到都是窗，被扭曲的空间让那些房间重叠在一起，那是没有任何人世风光的地方。

她冷冷地瞥着童磨，“不要把我和你想的那些东西混为一谈。”

但是——

虽然在童磨记忆里存在的，或许也只是她伪装来的样。

毫无疑问，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统治者。优秀得太宰治几乎要赞她。

从弦之壹的中，他得到了「王很喜人类」这样的回答。

童磨站在门，他的意识却越走越远，像是又回到了久远的过去的时光，他站在无限城的，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等待。

她也陷了人类的幻想之中，变成了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可悲生。

骸之前，太宰治特意询问了弦之壹一个问题——那位王是否讨厌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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