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板的灯暗了去，客厅里只剩蜡烛的柔光闪烁，江桐看着卓宇来到茶几前蹲，双手握成祈祷的姿势对着糕许愿。

黑暗中卓宇再次皱眉，快步到门开客厅里的灯，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还没拆的礼盒糕。

他快忘了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一边照顾母亲担心自己会遗传，一边偷偷联系卓宇，尽可能的安抚他，让他再等一等。

清洗、上药，卓宇把江桐放在客厅的沙发里，再次打开衣橱寻找换洗的床单时看到了那条浅灰的格围巾，和记忆里的那条很像。

江桐很怕，怕那个每次打他骂他都中气十足的母亲会在一次闭上后再也醒不了，怕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变成这幅模样，任凭他怎么想活去，都是挣扎徒劳。

这一次卓宇动容了，俯把疼到蜷缩的江桐抱起去了浴室。

卓宇不禁忆起江桐的话，如果江桐没有忘记他生日的话……

卓宇伸手取来，吊牌还好好的挂在上面，是新的，是江桐给他准备的生日礼。

6、发烧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纵然再恨也不到无动于衷，他答应母亲和卓宇断了来往，不去学校，一直守在医院里，陪着母亲走完人生中最后这段路，也是最痛苦的。

没有扩张、没有剂，甚至连刺激迷失都药都没用。江桐被折腾的不轻，等卓宇停来后无力的趴在了床上。

“小宇，你听我解释，我真的记得，我还给你……”

江桐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执着的要和卓宇在一起，如果他放手了，叫卓宇不去等，是不是那一场悲剧就不会发生，卓宇就不会楼？

这卓宇有些不淡定了，也没再继续盯着糕盒看，快步折回房间。

“桐桐！妈求你了！算妈求你了！你变回正常，去喜女孩，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妈求你了！让妈安心的走！妈不想死不瞑目啊！”

客厅里江桐缓慢的爬起来，伸手拆开糕外盒，油果糕，他挑了很久才订来的，怕卓宇胃变了不吃那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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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夜晚，卓宇十八岁成人的夜晚，他要不要对卓宇些成年人应该的事？

路过客厅，房间里的灯光依稀照过来，显茶几上一个方形廓。

江桐快速从电梯里来，果然在自己门前看到了卓宇，指间夹着一未燃尽的烟，而垃圾桶上明显比上次来更多。

他喜男人，喜和他同别的卓宇，和其他喜女人的男人不一样，不能结婚，不能成家，所以……他不正常。

所以江桐真的记得，还买了生日糕等他，是他来的太晚，让江桐以为他不会来，所以才会门。

间又隐隐有了期待。

他亲看着母亲从中年妇女成了老年迟暮，发一把一把的掉落，手背上永远扎着针，一日消瘦过一日。

江桐话还没说话就被扔在了床上，卓宇没有半怜惜的压上来，就如雨夜那晚一样。

是他误会了江桐……

“我以为你在陪你的未婚妻不会来。”江桐解释，他真的没想到卓宇会来，就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也以为卓宇会在白天来，而不是在守零的时候。

“借！都是借！”卓宇怒吼，本不相信江桐的解释，蛮横的拽着人摸黑往房间里走。

啪！

不正常的！

他也就离开了两个小时的样，卓宇了这么多？是心不好？

上蜡烛，一燃，江桐抬起对从房间里来的人说，“虽然时间过了，不是很好，但好歹是买了，你也来了，就凑合着许个愿好了，次我肯定一直等你，不去了。”

卓宇提上起，开房间里的灯，在衣柜里随便拿了衣服去浴室清洗换上，也不回去看房里的人怎么样了，直接就是要走。

打开门，江桐还没来得及开客厅里的灯就被卓宇在了墙上，双手掐着他的双肩怒不可遏的质问，“你不是说记得我生日！为什么不在家！”

床上的人蜷缩着没有动，而浅蓝的床单上开了几多的朵，比第一次似乎更严重些。

这样的场景江桐曾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早在卓宇生日前的一个多月他就在想，应该定什么样的糕，写什么祝福语。

可他想象的这些在还没等到卓宇生日那天就全打破了，碎成了一地玻璃渣，他拼命的想捡起来拼凑成图，却只是徒劳，除了一地的血他什么都没留住。

江桐伸手拿开卓宇手里的烟随手灭在垃圾桶上，拉着卓宇去开门，趁着时间还早，他可以给卓宇一碗寿面，然后守到十二，上蜡烛给卓宇过一次完整的生日。

不正常吗？

江桐再次陷回忆里，他站在病房门前，病房里是几次化疗后快要死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