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冲了凉，碗里的油当然是洗不净，但晚上还得吃饭呢，等晚上再烧加草木灰一起洗就得了。

以往面，最常用的酱料就是炸好留存的菌油，一筷就能让一碗面焕发不一样的香味。这几年日艰难，原本一直会的菌油都停了。他端着的面是用今早熬的骨汤，加了些蘑菇去调味的，上还放了香的炸过酱了的丁，味当然也很好。

大冷的天，她不乐意让顾小宝跟着跑，至于她自己，也的确是还有好些事儿要准备，新年就要到了，洗洗刷刷，总有不完的活儿。

顾德山不大乐意，但也只能，“那成，我再带钱和票，到时候去供销社买些年货回来，我们好好过个年。”

顾德山大一张，一大碗面三五就给吃完了，喝了汤放碗，忍不住打了个嗝。“总算是活过来了！”他摊在椅上，叹了一声，不等顾华促，拿着碗到旁边的缸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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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华指了指旁边的碗，“那儿有面，给你留的，快吃吧。”说着，继续跟儿一起忙活。顾德山看着儿手上的碗，只觉得酸的吓人，端起旁边显然是给自己留着的面，直接就往自己的嘴里扒拉。

董华也觉得可以了，不过她还有好些事儿要安排，所以不打算同行，“你自己去一趟就行了，我们在家还有事儿要。”她说着，摸了摸底顾小宝的脑袋，“小宝就留在家里陪着娘好不好？”

他跟董华商量着，“就不带了，屠宰场的人其实不缺吃，到时候带两包糕和一斤红糖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富裕家，买不起那些贵重的罐粉之类的营养品，能带这么老些东西已经很面了。

想着钱，那么贵的东西，还要票呢，想想你还欠着娘钱呢，”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提了音量，“你要记得，一个月就三十块，还了娘那边的，都得给我存着，手表什么的别想了，不可能！”

然后，开始数落顾德山，上次跟顾小宝去卖人参之后掉的钱，即使去上了五天班带回来了五块钱，可也得省着。家里还有好些糕，有有菜，他居然还敢说要去供销社？！

她斩钉截铁，态度很定。农家人要手表拿东西嘛，有钱的话还不如给儿攒着，等他大些，起个砖瓦房，也好给他娶媳妇。

这会儿午饭的儿都过去了，原本的惊惧喜悦过去后，这会儿饿极了，胃烧得慌。

事关每个月三十块钱，顾德山还是很上心的。

觉得他就是想要挥霍掉儿的家产的董华只差没揪着他的耳朵骂了，顾小宝坐在小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往嘴里一个红彤彤甜滋滋的樱桃，原本满满一碗都冒尖了，这会儿都快见底了。

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嘟嘟囔囔给他媳妇放彩虹，“这应该是刚刚给的吧，我媳妇的手艺就是好，要是还住在村里，那香味儿可不得馋死他们！明年开了要上山捡多菌，我想想办法搞些菜籽油回来，就不怕没有菌油了。”

没有洗涤剂的时代里，这就是最佳的清洁方式。

董华的白怼得顾德山一声不敢吭，他老老实实站在边上，着肚问，“好饿，媳妇儿，有什么吃的没？”才说着呢，肚就像是要应和他的话一样发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那是饥饿的抗议声。

话音刚落，脸上扑面而来一条桌的布，要不是他手捷躲了过去，还顺手一抓，接住了，他肯定得去洗脸。顾德山看着面怒的顾华，还不等他问呢，她就噼里啪啦骂声了，“钱多手是吧？有钱没地方了是吧？家里富到能让你这么挥霍了是吧？”

“对了，明儿我们去一趟镇上，我走的时候童明代了，说年前得去一趟，最好能带东西到场那边，落实一明年的工作问题。”虽然童明已经上报了让顾德山接替他临时工的活儿，他在前几天兼职的时候也表现不错，但还是走一趟比较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