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了。”

又来了。晋国公疼，五年来他都不知这样被念叨了多少回。

他俯将妻圈在怀中，温声，“阿缙不是快回来了吗，这次回来你给他好好挑一挑，也不算太晚。”

“还不晚呢，他今年都二十了！”乔氏放朱漆雕牙篦，扭看向晋国公，“寻常儿郎像他这般年纪都当爹了。咱们阿缙又是老大，他的婚事若是没定，二郎和三郎也不好说亲，当弟弟的总不好越过哥哥去。你想想看，二郎如今也有十八，三郎也十六了，都是可以议亲的年龄……况且……”

晋国公见她蹙起眉言又止，不由地问，“况且如何？”

“……”乔氏抿了抿，从他怀中来，缓步在梨木雕罗汉床旁坐。

联珠团的厚缎床帘垂一半，将她端庄温婉的半张脸遮在影里，安静半晌，她才低声，“云黛也大了，且容落得如此明艳……”

“这不是好的，姑娘家得漂亮是好事。”晋国公挨着乔氏坐，他形大，一就挡住灯光，好似将乔氏完全笼罩在他的影。

想到云黛，他颇为慨，“都说女大十八变，云丫可不就是越变越好看了。我还记得当年将她领回府时，那么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说话也有气无力。没想到养了这几年，竟落得如此标致。沈忠林算得上相貌堂堂，却也不是潘安卫玠那般的男，想来云黛是像了她生母柳氏……怪不得当年柳氏在云州，沈氏宗族的那些登徒们频频扰，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忽的又想起什么来，当笑话般与乔氏讲，“前几天李大斧还跑来军中寻我，我问他何事，他扭扭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半晌不说话，你是没瞧见他那副样，真是稽极了。后来我又问了他一遍，他才开了，说是他们家小看上云黛了，想跟咱们结亲家。”

李大斧是晋国公麾副将，正四品郎官，在陇西地界算是很的官职了。乔氏眯着睛，轻抚过手腕上的赤金红宝石镯，“他家小，是指他家小儿？”

“是啊，他老来得，那李小郎今年好像十六岁，说是上回在街上凑巧见了云黛一面，之后便茶饭不思念念不忘。李大斧他家夫人是只河东狮，向来最珍这老来，见儿相思成疾，拧了李大斧的耳朵要他想办法。”晋国公懒散往床边靠了靠，哼笑，“他有什么办法，不就只能着求到我面前了。”

乔氏，“那你怎么回的？”

晋国公，“我肯定不答应的，李大斧人不错，可他家那小生得黑似的，哪里得上云黛？我只说云黛年纪还小，尚未及笄，府中想再留她两年。”

乔氏苦笑，“留两年怕是难了，所谓一家好女百家求，何况云丫生得那样好，真要放择婿的风声，咱们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被媒人踏破。”

“夫人你这话说的，陇西又不是就我们一家有女儿。”

“哼，你别不信，我不怕与你说，这些时日，我陆陆续续收到十几封帖，皆是邀我去府上客。他们哪里是请我客，分明是来探我的风。云丫这还没及笄呢，等再过几个月她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