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观察着乔氏的脸，补了一句，“夫人，这回我打算将阿缙也带上。”

***

“佛祖啊佛祖，刚才烧香的就是我大哥哥，他上要上战场了，求求您千万要保佑他呀。他是个很好的人，也很诚心拜佛的，您不要觉着他冷脸就是不诚心哦，他一直没有什么表的。”

晋国公搂着她，“我知夫人最是贤惠明理的。”

“是，夫人。”云黛应，小小的从青蒲团爬起来，缓步走到门。

须臾，他抿了薄，低低“嗯”了一声，步迈过门槛，往佛前走去。

云黛看呆了一瞬，等回过神来，脆生生唤，“大哥哥，夫人叫你来香呢。”

“你别拿这些话哄我。”乔氏哽噎，“其他我不，只一条你们必须记着，你和阿缙如何去的，就得如何回来！”

云黛摇，“那不行。你和国公爷要上战场了，你们也得拜一拜的。大哥哥，来都来了，你就拜一吧。”

晋国公斟酌，“清粮草辎重，安排兵，最迟七日后。”

云黛一看，松了气，连忙跟上前去，很是殷勤的给他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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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当乔氏要她跟着一起去法圆寺拜佛时，云黛毫不犹豫答应了。

谢伯缙并不信神佛，这次之所以跟着来，完全是为了让母亲安心。

她闭着睛碎碎念，“佛祖您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阿弥陀佛。”

果不其然，乔氏的脸更差了，帕望向晋国公，“阿缙才跟你去军营练了一年，现在带去战场会不会太早了？”

那日风和日丽，国公府一大家一齐了门——

等他拜完，便有僧人引着他们大佛堂。

他拜佛的时候，云黛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乔氏愕然，再想到持重守静的，一时无话。

除了国公爷，大军发在即，他实在不开。

战场上刀剑无，她真是太害怕了，害怕噩耗再次来临，她已经失去了父兄，再不想见到边亲近之人有半不测。

云黛见他们都往门去，又朝那宝相庄严的佛像拜了几拜。

谢家三兄弟共乘一辆车，云黛与乔氏一辆。

乔氏见状，打趣，“还是得妹妹去请才用，要换二郎和三郎，怕是请不动你哦。”

听到这声音，谢伯缙缓缓侧过脸，眸光轻垂，“你们拜便是。”

她仰着一张满是认真的白小脸，黑眸清凌凌的，谢伯缙从里能看到自己的影儿，的一暗，她的眸却是亮的，泛着光。

世爷要随国公爷征的消息，很快传遍肃州城。

云黛对战事有心理影，听到俩人不日即将征，连着好几日都睡不好，白日上课也心神不宁的，一回府中，不是抓制护腕，就是去小佛堂祈福。

等回过看到佛前驻足的那抹小纤瘦的影，他眯起黑眸，语调稍扬，“还没拜完？”

一边是岁月静好，一边是战火燎原。

见所有人都拜过了，就他一动不动的杵在佛殿门外，乔氏朝一旁的云黛，“云丫，将你大哥叫来，他也得给佛祖上香。”

云黛静静靠坐在窗边，风起车帘，她望着郊外意盎然的景，不由想到八百里外的沙洲。

山间寺庙佛香袅袅，门早已有僧人等候。

谢伯缙不置可否，接过云黛递来的香，在佛前拜了三拜。

午间光缓缓动，穿过繁茂青翠的枝叶，在地上落斑驳的影。谢伯缙站在树，线条分明的脸庞被光影分割成两边，一半明，一半暗，安静又秾丽。

“不早了，我也是在他这般大的时候，第一次砍敌人的颅。纸上得来终觉浅，真要想成起来，还是得真枪真刀上战场。而且这次，是阿缙自己提要跟我去沙洲的。”晋国公成熟英俊的面容上满是自豪，搂着乔氏肩膀的手了，“我们的阿缙大了，想离开你我的庇佑，自己去闯一番天地了。”

云黛清丽的眉浮上不符年龄的沉重与惆怅，她真是恨极了战事。

晌午时分，一行人到达法源寺。

走到门边的突然发现少了个小尾的谢伯缙轻蹙起眉。

晋国公自是满应。

好半晌，她挨着榻边坐，轻轻叹气，“他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现在大了，我也不着了，都随你们吧。反正你们在外御敌，我就在这替你把这个家守好，把几个小的照顾好，安安心心等着你们回来。”

云黛乖顺地跟在乔氏旁烧香拜佛，就连往日最闹腾的谢叔南今日也敛了，恭恭敬敬朝着佛祖拜了三拜，分外虔诚。

车上鎏金博山炉袅袅安神清香，乔氏端坐着，手中握着一串紫檀木小叶佛珠，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