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将怀中的如意云纹掐丝珐琅手炉抱得更了些，睫微垂，“不巧我上有些不适，便不去了。你替我多谢他的好意，让三位哥哥玩得开心些。”

陈贵弯腰，“那云姑娘您多休息，才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一炷香后，二门外。

谢叔南摊手，“大哥，我早说了她不会来的。她还在孝期呢，哪有心门逛灯会？这一来一回的，白耽误功夫！”

话音刚落，他就到一威严重的目光。

谢叔南一抬，对上自家大哥冷淡的面容，登时怂了，脖一缩，连忙拉着谢仲宣往前走，“走走走，二哥，外怪冷的，赶上车。”

谢仲宣被拽着走，嘴里叹，“你啊你，难大哥不知小妹不会来吗？咱派人去请她，她婉拒不去，和不派人去请，我们自个儿去玩，这是两码事……”

谢叔南一愣，“有什么区别？反正她都不会来。”

谢仲宣习惯想用扇柄敲自家弟弟的脑袋，但伸手一掏，今日扇忘带了，索用手指敲了，“请与不请，她的心是不同的。算了，与你说这些为时过早，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谢叔南翻了个白，“你也就比我年两岁而已。”

谢仲宣，“一日为兄，终为兄。”

谢伯缙在后，沉声，“你们俩到底要不要上车，不上就让开。”

闻言，沉浸于斗嘴，而挡在车前的谢二谢三瞬间让开，一左一右，弯腰伸手，语气恭敬，“大哥，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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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不夜天，纵使隔着的院墙，依旧能窥见灯市那燃起的焰火，隐隐约约，姹紫嫣红。

云黛斜靠在雕窗棂旁，望着沉沉天幕上那一明亮的圆月，目光有几分迷离。

去年上元节，她穿着新的红锦鲤袄与父兄一起逛灯市，兄投壶连中了九回，还给她赢了个致的转鹭灯，上面的图画还会转动，她喜极了。

后来他们一吃了芝麻汤团，玩到累了，她趴在爹爹的背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爹爹还笑她睡得像只小猪。

爹爹的背真的很温啊，她趴在上，睡得很香，像是睡了月亮里。

灯市如旧，却已不见旧时人。

“姑娘，外风大，现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娘拿了件厚实的浅青兰纹外衫给她披上。琥珀是家生，午后告了假，陪她家里人过元宵去了，是以今晚由娘守夜。

云黛的眸从那明月挪开，低，一发柔顺垂，“娘，你先去歇息吧，我睡不着，还想再坐会儿。”

娘怎看不小姑娘的心思，伸手抚了抚她削瘦的背脊，声音微哽，“姑娘，别想了，别想了……”

云黛清丽的小脸上挤一抹笑，“娘，我没事的，我再坐会儿也去睡了。”

娘心叹气，也不再多说，默默地退了去。

云黛抱着坐着，灯罩里的光静静洒在她的上，她纤细的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宛若惆怅又迷惘的蝶，蝶翼轻轻地颤。

也不知呆坐了多久，忽的，寂静的窗外响起“啪嗒”一声响。

云黛一开始还以为是灯爆了，可等“啪嗒”声再次在窗响起，她惊愕的望向窗。

门外又响起两声汪汪的狗叫。

云黛怔忪片刻，伸手打开了窗，借着朦胧而皎洁的月光，她看到了趴在墙上的谢叔南。

见她注意到他，谢叔南激动的挥了挥手，然后——“咻”一坠了去。

听着墙外低低的闷响，云黛一惊，赶从榻上起，三哥从墙上摔去了？万一摔坏了，那可糟了！

她拢外衫，踏着绣鞋就往外跑。

院另三个丫鬟都歇了，外间的娘正要歇，听到动静，惊问，“姑娘您这是去哪……”

云黛，“门有小狗叫，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娘愣了，小狗？等回过神来，云黛已经往外去了。

月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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