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的，谁自己说去。

殷夜望着谢清平，“至少我有达近十数年的岁月，父母皆在，手足和睦。亦不曾见过父母亡故之时，如前世那般惨烈的景象。”

谢清平叹，没有主动回去，等她纡尊降贵地寻来。

天气严寒，又因近一年的车劳顿，这个冬日里，殷夜腰疼发作的厉害。加之两个孩刚刚解毒，还需调养，是故即便昭平连发了两封书信殷夜回朝。归期还是被谢清平压到了四月里。

她挑眉，“我没有！”

“是几个意思？”

“前生你我二人之结局，若非要究，终也有我们自己的责任。”

“你的言不由衷，我的闭目听。世苛责我们，我们也未曾善待自己。”

“所以啊，我原谅谢明初了。”殷夜笑，“诚如他所言，他只犯了一次错。且那一次错，他整整惊悸了六年，惊惧至死。”

“你近来怎么了？”殷夜终于想到这遭原前些日就想问的事，“你为何总这般冷冰冰望着表兄，这厢还这般看我！”

“这是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期望这辈的我，能少一前世的偏执和杀戮，多一柔和愉？”

“不是你教的吗？”殷夜拢帐，走来坐在他边，有些慨，“忆及前生事，爹娘早亡，族人散尽，善终者极少。那一生从幼年至暮年，我当真觉得生在炼狱。”

她拍了半晌两人的背脊，又来回亲了无数回面颊，待心满意足后，方觉得后背有些冷寒。

用药已有月余，他们一日好过一日，毒素已经彻底清楚。如今就寝，便只有酣沉，再没了辗转反侧的、和低泣。

殷夜挑眉，“比我大宁了二十余年。而且往上算，也是慕容一脉。”

谢清平望着殷夜，没话说，只觉骄傲。再多，便是“明大义”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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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便见雪飘。

这一遭，她是不可能这般放他过去的。

殷夜顿了顿了，叹了气，“退一步讲，前世六年心悸折磨，加上今生我在后冷落他的两年，对于一个没有前世记忆的他来说，足够了，是不是？”

便饮了茶，缓缓，“我以为着你的，前世明初那般设计你我，你当痛恨罚之，不想宽仁至此。”

“东齐来访，可是大事。我读先楚纪，当是楚历永德十年，外祖母尚在闺中时，慕容氏旁支裂土封疆，于泗以东称王，如此才有的齐国。这般算来，齐国立国倒也有四十余年了。”

谢清平闻言，面稍稍柔和了些，心总算还能顾上观察他的神。还算有一心。

殷夜便总也觉得看不够，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是一遍遍观赏他们的沉静睡颜。

“若大宁与东齐两姓结好……”话至此，她的目光往谢清平上定了定，“尤其是，择一合适之人，便是亲上加亲。”

“停！”话没说完，便被殷夜截断了，“谁让他们唤谢大人的？”

终于，他望着床榻上一双粉妆玉砌的团，对着他明大义的妻，“夫人，何时能让孩们换个称呼。”

时光漫漫，清贵雅正的谢丞相笑了又笑，

“若再罚之，我便不又不柔了。岂不辜负了您多年所愿！”

“日日开便是谢大人……”

。

谢清平握着她的手，笑颔首。

十二月的日光带着冷肃和萧条，然渡在殷夜上，却仍旧散发着浅淡的光芒。

“只要比前世好一，我都愿意恩的。”

这一日，屋中谢晗并着两个孩都在。原是谢清平想带着殷夜前往阁泡药浴，给她缓减腰疼，然孩尚且需留在这里，由轻和赤焰一日两次的艾灸。便寻了谢晗来，让其看顾，作以待。

*

睚眦必报！

此刻，便是如此。

“可如今，爹娘虽也不在了，世事路走得也不算顺畅。但相比那一世，我还是知足的。”

本来殷夜还说，泡汤不过三两时辰，来回亦无妨。